【脑残前传】(1-4全)

                (一)
  吆喝声吵架声鸡鸣鸭叫甚嚣尘上,鸡毛在空中缓缓飘飞。这是城乡结合部的
一个集,人声鼎沸,市井、嘈杂。
  人都拉下脸下了山,不再是人。人挨兽、兽挤人,亲密无间。畜牲跟畜牲讨
价还价,小偷对傻逼痛下贼手。
  窄道上,一小屁孩儿挤过来。旁边运菜的黑胶雨靴不小心踩了丫脚,丫毫无
反应。
  这孙子十一岁,骨架子像十七的,卓尔不群,两手紧紧插兜,目光阴郁,十
足诗人。
  一看见鸡笼子,这丫眼睛全睁开了,嘶嘶放光,全身兴奋起来,跟要越狱的
似的。
  其实,栅栏把谁关外面得两说着。对这孙子来讲,铁条那边是大自在、这头
是无期。
  每家的笼子里,纯种土鸡、跑山鸡都很少,而且走地的一般都瘦。肉用型的
肥得走形,整天光知道傻吃白看,十足小白。
  没看上中意的,丫继续往前走,眼不看人,光踅摸两边鸡笼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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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小城市中心某住宅小区。一个普通人家,菜刀铲子,油盐酱醋,衣服架子上
挂着半干的袜子。
  被挂在厨房墙上的电热水器正在咝咝跑电,神不知鬼不觉。
  卧室里嗐咳哟唷,床上被单耸动。鱼妈、鱼爸正侧躺着操逼。
  鱼妈头发蓬乱、脸蛋红红、正站井台边上等着关键的临门一脚,忽然看见女
儿走进来站她面前。
  鱼妈睁大眼睛,试图端庄起来,可剑已拔弩已张、潮头高高掀起、逼腔收缩
痉挛突然开始,什么都停不下来了。
  她的眼睛望着闺女、身子在被单下凶悍高潮。她嘴张着发不出声音。在她身
后,鱼爸一边顶逼一边看着鱼,问:「有事儿么?」
  鱼目光冷冷、嗓音冷冷问:「我早上吃什么?」
  足足二十秒,鱼妈才勉强把高潮生生掐断,尽量平静说:「包子。」
  ==
  小诗人在集市上一寸一寸走,碾啊碾,在一个鸡笼子前,丫不走了。
  笼子里塞了十多只母鸡,胸贴胸挤得跟地铁似的,一看见他,都慌了神,吓
得浑身哆嗦,一再往后躲,地铁车厢愣给腾出一半。
  外头,丫两手揣兜,冷眼看鸡,像监考的打量作弊的、像纳粹扫瞄犹太人。
丫看见什么了?
  这笼子最里头窝着一只齐肠祭花鸡,母的,活泼机灵,体型、毛色跟旁边的
杂种肉型难友略有区别,外行人一般瞅不出来。
  那母鸡瞅那孙子没憋好屁,赶紧扭脖子不瞧丫挺的,像当班交警看见违章军
车。
  小诗人死死盯着那只鸡,像拳击场上看对手、决斗场上看仇家。
  ==
  鱼家。卧室尘埃落定。鱼妈照着镜子用发卡别头发。
  鱼爸问:「这就走?又不吃早饭?」
  鱼妈说:「嗯对,我减肥。」
  鱼爸说:「今儿我不能送你。九点有会。」
  鱼妈明显不高兴:「又有会。」
  鱼爸说:「真有会,真的。你打车走吧啊。」
  「烦人。」鱼妈出门上班去了。
  鱼一直闷头吃包子,不说话。
  「唉呀!终于走了!」说着,鱼爸一把攥住鱼:「快点儿快点儿赶紧的!」
  鱼被拉起来。她懒洋洋问:「吗呀?」
  「就知道吃包子。这有公粮,给你留的。」说着话,鱼爸闷头把闺女裤子扒
到脚面。
  鱼趴在桌上接着吃包子,半推半就分开大腿。
  鱼爸站鱼屁股后边,把硬家伙杵进凹逼,弄皱一池春水。他按牢鱼的肩膀,
开始发力。
  鱼吃完最后一个包子,胳膊肘撑身子端起豆浆伸出脖子刚要喝,赶上鱼爸提
速,四瓣屁股肉波滚滚,啪啪啪啪,好好一碗豆浆全撒桌上了。豆浆流地上。胖
猫走来,舔豆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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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鱼妈走出楼门,走出小区大门,来到路边伸手打车。出租车从她身边哗哗掠
过,谁也不停,都有人。
  八点的风挺凉,把她脸蛋旁边的头发吹乱,还有一绺儿横眼睛里,像挨操女
优。
  那出租是空的么?有人。再后头那辆呢?也有人。她踮起脚,望眼欲穿,本
来就长的脖子显得更白更长了。
  她身后不远处,一双眼睛瞪着她,像两米长的鬣蜥盯着舌头能够着的无花果
树叶,冷漠凶残。
  ==
  鱼爸呼哧带喘,冷不丁拔出来。凶器湿淋淋淌着水。
  把鱼揪到床上,脸对脸,添酒回灯重开宴。
  鱼摸着爸爸粗手腕,闭眼挨操。
  鱼爸恶狠狠命令说:「睁开眼。」
  鱼扭过头轻声说:「我不。」
  鱼爸说:「看着我、叫儿子。」
  鱼睁开眼、顺从地说:「儿子。」
  鱼爸问:「妈妈现在舒服么?」
  鱼说:「舒服。」
  鱼爸紧咬牙关暗皱眉,卯足了劲狠顶七、八下。
  鱼问:「儿子你又吃那药了吧?」
  鱼爸一边活塞一边问:「妈怎么知道?」
  鱼说:「你比上次更粗更硬了。」
  鱼爸笑着说:「嘿嘿,喜欢吧?」
  鱼正色说:「跟你说了少吃那玩意儿,老不听,早晚要你命。」
  鱼爸笑嘻嘻说:「要我命的是你,小妖精。」
  鱼说:「你那一片药能买多少斤包子你算过么?」
  「废话。不吃药我顶得住么我?」鱼爸有点不痛快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集,仍旧暴土扬烟儿。那只肥美健壮的齐肠祭花鸡,鸡毛金
黄,双脚被绑。
  墩子抱着它,一边往外走一边心疼地摸它身上软毛,像摸物是人非的初恋情
人,手法爱惜体贴,眼神爱恨交集,病态十足。
  母鸡被小诗人摸得目光迷离、眼眶湿润。
  不远处一宽敞院子。灶台大锅里热气腾腾,煮着几根老玉米。
  北屋床下堆了十几根玉米芯子,被磨得光秃秃。床上坐一光脚老太太,孤零
零在啃玉米豆。
  她眼窝深陷,眼皮合着,该有眼球的地方是瘪的。尽管是瞎子,但脸蛋儿微
红,模样还算妩媚。
  眼角、手背有皱褶,印堂有高光、颧骨蒸春色,要么刚上了胭脂,要么就有
病,什么亢进症之类的。
  这老逼牙口齐全,唇舌灵巧,啧吧啧吧,啃得有滋有味。
  玉米粒啃净了,她慢慢地躺下,抬起屁股,把裤子褪到小腿,露出中段儿老
肉,灰白发干,略有褶。
  那根玉米棒子被她攥着,朝两腿中间滑去。
  ==
  鱼家,体臭弥漫,温度飙升,喘息声啪啪声声声入耳。
  鱼爸双手捧住鱼脑袋,下边活塞逐渐加力:「接着说。说骚话。」
  鱼说:「儿操得我好爽,我好想被干,我湿了,儿、使劲操我的逼。」
  鱼爸问:「你爱看我操你妈,对吧?」
  鱼说:「鬼哭狼嚎的还不关门,你故意让人看。」
  鱼爸把鱼的身子侧过来,一边插一边审她:「妈刚才自己抠来着,对吧?」
  鱼乖乖回答说:「嗯对,逼痒啊。」
  鱼爸一边狠操一边野蛮揉搓鱼奶子:「贱货骚妈妈,我插死你。」
  鱼说:「儿、插吧。」
  鱼爸开始掐捻鱼的逼豆,跟那小玩意儿有仇似的。
  鱼在极乐凌霄界不要脸地说:「捏碎啦。」
  那颤声挺难听的,跟哭似的,可她自己不觉得。
  牲口操闺女,可他觉得这是爱。你说这什么世道?
  ==
  路口,鱼妈还在望眼欲穿,忽然一黑MDX停她跟前。轮毂反射着太阳光,
银亮耀眼。
  开车的是个光头,二十多岁。鱼妈认识那人,拔腿想走。
  余光觉得那人朝她晃着厚厚一份文件。那是什么?她扭回头看,看着看着,
慢慢低下头。
  那光头的打开副驾车门。鱼妈很不情愿地上了车,低眉顺眼说:「一会儿她
爸就出来。」
  光头面无表情,上下打量她,不着急不着慌。
  鱼妈:「上哪儿随你。拜托你快开车行么?」
  ==
  鱼家里,鱼爸换气频率骤然加快:「我要来了。」
  鱼侧着身子、回头扬脸对鱼爸低声说:「来吧。」
  鱼爸吭哧吭哧开始射。鱼扭头看窗外。窗外,鸽子呼哨飞过,编织小区的天
空。
  鱼爸射完、摸鱼脸、喘着说:「好闺女,爸爱你。」
  鱼面无表情说:「我也爱爸爸。」
  鱼爸问:「你高潮了么?」
  鱼淡淡回答说:「高了。」
  鱼爸说:「闺女,我看不够你。我摸不够你。你比你妈好多了。」
  鱼叹口气说:「不,我跟她不能比。她是好女人。我是坏人。」
  鱼爸说:「别这么说。在我眼里,这世上就剩一好人的话,那就是……」
  鱼打断说:「爸您开会要迟到了。」
  鱼爸说:「嗨,其实我今儿没会。」
  鱼轻叹一下,然后自言自语:「我妈真可怜。我更可怜。有时候想想,她可
恨,我更可恨。」
  鱼爸起身,一边穿衣服一边问:「胡说什么呢?今儿你什么情况?」
  鱼始终看着墙,说:「女的豁出这个豁出那个,说难听点儿就为了上下两张
嘴。」
  鱼爸说:「包子吃多了吧你?」
 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八十八米上空,一群鸽子在飞,队形散乱,毫无章法。
  飞到瞎老太太那个院子上边,忽然齐刷刷扎下去,「咕咕咕咕」争着什么,
不顾脸面。
  它们抢着叼的,是院里地面散落的黄色玉米粒。
  北屋那张大床上,瞎老太太呼哧呼哧正在打挺。粗糙的玉米棒子裹着黏液,
逼口进逼口出,出溜出溜挺利索。
  老太太的嘴唇微微咧开,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呻吟。仔细听,能辨出其中翻来
覆去出现的是「墩子」。
  ==
  这楼道得走到头才是电梯间。鱼爸走过来,按了「▼」按钮,站那等。等了
会儿,信号灯显示电梯来到并停在了他这层楼。
  他抬头看电梯门,发现电梯门迟迟没开,他正纳闷,忽然听到一串确凿无疑
的声响,是人发出的喘息,音色幽怨,没法形容。他扭头看看左右楼道,都没人
儿。
  他忽感心区不适,赶紧长长呼气,同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。这会儿丫脑子异
常清醒。
  遗嘱没立、逼没操够。五十岁,正是男人白金段位。别介嘿,别收我呀,还
好多人等我开公粮呢。
  心区刚好些,忽然又听见一怪声「嗳」,低频沙哑,无奈极了,像被砍头瞬
间被闷住的喉结叹息,挺瘆人的。
  他后背发凉,两颊爆出鸡皮疙瘩。
  他觉得今儿电梯不吉利,干脆腿儿着得了。刚走开,忽然听见熟悉的机械摩
擦声。
  回头看,电梯门开了,舱里没人。他还是选择走楼梯。啪哒啪哒,腿有点儿
酸。有年头没走楼梯了,何况刚完一炮,像踩棉花套。
  ==
  房间里剩鱼一个人。鱼以前没意识到,一个人的房间原来这么空。
  身体有点儿累,可豆豆还痒、逼芯滚烫。淫欲被邪火点燃,邪火、淫火比着
虚旺,像股市、楼市。
  现在她脸蛋滚烫、身子滚烫。手伸到下边,揉着小豆。抿嘴、咬唇、换气、
叹息。
  屁股已经抬高。呼吸越来越短。指尖加力。嗯!终于「死了」。全身痉挛,
闭气屏息。
  ==
  停车场。一辆捷达。发动机盖和风挡玻璃上落了鸟屎。鱼爸走来打开车门,
拿面巾纸蘸水擦鸟屎。
  一边擦一边掏手机给物业打电话,请物业检修电梯。物业小逼说这得向主管
请示。
  他又给鱼打电话。鱼青面獠牙正在捯气儿,问「什么事?」
  「出门别坐电梯。我跟你说,刚才我……」
  鱼不耐烦地说:「知道了知道了。」就挂了电话。
  他继续擦。风挡刚擦一半,忽然心区又是一紧,这回比电梯那次更难受,心
脏像被谁猛攥一把。
  他停在原地,擦风挡的手不敢再动。裤裆里鸡巴松驰,蔫头耷拉脑。
  与此同时,距他三站地,他老婆的白奶子正被光头攥着狠嘬。
  这是拆到一半的危房现场,空无一人,满地碎砖瓦砾,四周用铁板圈着。
  鱼妈被按在后座上,左臂上扬、右臂下沉,左右手在背后被死死铐在一起,
表情痛苦,生不如死。
  光头的粗壮手指正在她逼里飞动。动作之快,你看不清插了几根儿,只能听
见水声儿,咕叽咕叽bia叽bia叽。
  鱼妈滋了多少水不清楚,反正光头的手腕亮晶晶的,反着天光。
  鱼妈满脸汗水,咬着牙竭力不哼叽。她正在被手奸到第三次痉挛。手被铐着
脑随逼芯飞上天。
  ==
  鱼家屋里,墙上挂钟的秒针节奏单调。这细微声响刚好催眠。高潮后的姑娘
恢复了好看的容颜。
  她听闺密花花说过高潮的瞬间人其实不是人,而是被邪淫色鬼附身的瞬间。
  花花说,那十几秒钟的你,连长相都不是你自己了。
  她曾经想在高潮的时候照照镜子,可一直没照,一是来不及、二是不太敢。
  手淫高潮让她彻底放了电,现在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,懒得起身去洗,感觉
牙都软掉了。
  床上,大软娃娃呼吸均匀,甚至打起小呼噜。被单里,精液、黏液从逼缝泌
出,悄然无声。
  胖猫无声走来,坐门口望着鱼,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  ==
  拆迁废墟的那辆车里,光头脱下裤子、正揪着鱼妈的头发往里插,先操嘴后
操逼,一门心思只打中路,凶残撞钟。
  废墟上,MDX悍然摇晃,里头像有戈兹拉。
  ==
  这边,鱼爸好点了。捷达开出停车场。
 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:真吓死我了。我再不乱来了。
  来到十字路口,被红灯拦下。等灯的时候看见一逼朝他走来、敲他车玻璃。
  这逼说不上漂亮,可是一把薅住了鱼爸的丘脑。一定是骨子里有什么安多芬
之类东西的透过眼神放射出来。
 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骚货、心里对老天说:办完这个我就戒。
  他降下玻璃,那骚逼问他:「请问,羲天桥怎么走?」
  他说:「正好我顺路。上车。」
  「那太谢谢啦。」说着上了车。
  鱼爸扭头看看她,坦荡磊落说:「你真挺好看的,一眼就觉得特有味儿。」
  那逼面无表情、看着前方说:「其实我不是随便谁的车都上。」
  忽然好像传来钟声,沉雄高古,共鸣浑厚,静穆悠远,是千年古刹才有的那
种。
  鱼爸自言自语说:「见鬼了嘿。这附近哪儿有庙啊?」
  这时绿灯亮了。鱼爸一边构思着炮局地点、一边盯着前边儿路况给油走车,
没看到那逼两眼瞳孔快速放大,目光凛凛。
  ==
  同一时间,鱼妈也听见了钟声,连绵不绝,直击内心。好奇怪呀,住了这么
些年也不知道这附近有钟楼。
  光头的动作令人发指。鱼妈还被手铐铐着,钓鱼线深深啃进奶头根底,两颗
充血的奶头看上去随便一巴拉就能掉。
  大嘴巴在「啪啪」狂抽。光头硕大的巴掌像暴雨砸下来。鱼妈脸蛋肿了,好
像也更好看了。
  她哭着哀求光头:别再打了。我还要上班呢。
  光头拿起鱼妈的手机、调出一个号码,贴在鱼妈耳朵上。
  鱼妈刚说了一声「王总,我这儿路上堵车」,光头突然把粗指头插进她屁眼
儿里。她的嗓音立刻变调。
  光头的手指在直肠里搅动一番之后拔出来,闻闻,然后大力捏开她下巴、把
沾着褐色美味的粗手指杵进她嘴里。
  她流着眼泪啯那脏手指。她心里清楚,如果不啯的话,她女儿会死得很惨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个平房院的北屋里,瞎奶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,光脚绷紧、全
身凝固、像要迎接剃刀挑筋。
  她向上挺起屁股,老骚逼使劲叼着那根出出进进的玉米棒子。
  她往后直着脖子呻吟,嘴唇微颤、脸上似笑非笑、要哭不哭,面骨扭曲,面
皮儿绷紧,粉色牙龈露出,瞬间表情狰狞。嘴角松驰,浊气随颤音呼出。
  垂体分泌内啡肽,逼核爆发欣快感,这些让她飘然欲仙,听力下降,没听见
院门被轻轻推开。
  墩子像贼一样抱着母鸡走进来,蹑手蹑脚朝东屋走,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扭
头看北屋。
  北屋,奶奶继续自慰,正急速加力。逼口贪婪叼住玉米芯子,发出湿乎乎的
咕叽biā叽声。
  东屋,墩子轻轻掩好门,抚摸母鸡的软毛。他并不看鸡脸,却把鸡屁股朝上
仔细端详。
  北屋,奶奶嘴唇松开,嘣出弥留之际那种含混勾魂:「墩子、操我。」随即
全身绷紧,瞬间石化,不再动了。
  此刻她身子成了反弓形,向虚拟奸夫叉开双腿、高高挺起屁股、屁股蛋距离
床单足足十厘米。
  阳光照着老逼,大量黏液被玉米棒子带出来、糊在逼口,还拉着丝往下垂,
跟鸡蛋清似的。
  ==
  东屋,小诗人温存地摸母鸡屁股。
  母鸡尾巴散开翘起,露出屁眼,蠕动潮润。
  墩子按摩鸡屁眼。老母鸡被摸得动了情,屁眼有点儿湿润了。
  墩子开始指肛奸,一边鼓捣,一边低声问那母鸡:「妈妈、舒服么?嗯?说
话!」
  丫中指插进去连抠带搅,母鸡很驯顺,安静忍受,甚至分泌出一点点黏液。
  墩子突掉母鸡屁眼附近的毛,然后解裤子亮剑。母鸡乖乖接受。
  感谢水污染、激素和剧毒高残留农药,小男孩的鸡鸡不再又细又白。
  硬起来的王八蛋,顶在母鸡蠕动着的泄殖腔口上稍一用力,就被黑洞吸进去
了。
  墩子插得没多深,却顿时感觉整个人进入了一个特别热的境地。钢条进了熔
炉。
  墩子脸蛋子红朴朴,汗珠子啪啪的,鼻子呼哧带喘,壮怀激烈。
  他牢牢攥着那只母鸡的身子,让鸡头朝前、鸡屁股对着他鸡巴。
  他用极快的速度操那母鸡,跟那母鸡一起惬意地发抖。
  鸡巴带出少许鸡屎。他居然觉得这味儿香香的,馥郁芬芳。
  这一刻,丫不是人,丫是贪婪的噩灵凶魔。
  镜子里的画面丧心病狂:歹徒狂操一只鸡。
  墩子心触电、脚哆嗦、眼睛圆了、眼神惊恐。鸡巴酸麻。
  他猛地把鸡巴抽出来,失控的鸡巴痉挛着往外狂喷,白色尿水稀稀的,洒在
鸡屁眼儿周围、鸡后背羽毛上,还洒在青灰色地砖上。
  墩子的鸡巴硬撅撅不停地抽动,在空气里足足抽了四十秒,才松驰下来。
  墩子被这斧劈式快感弄得喘不过气来。微笑着,恍惚中觉得为了这四十秒,
所有耻辱和提心吊胆都值得。
  ==
  北屋一声长长叹息,瞎奶奶石雕开始融化,床软了、玻璃软了,连柜子腿都
化掉了,一切都是泔水桶里泡糟的馒头,绵软不堪。
  东屋,墩子射完,觉得累极了,身子完全虚脱。
  体力没恢复,理智先回来了,看看手里攥着的无辜母鸡、闻着鸡屎味,立马
反胃。
  丫开始怀疑人生了:活着怎么会这么无聊、这么恶心?
  丫闭上眼睛,手无缚鸡之力。浑身上下软绵绵的,半点力气也没了。
  刚意识到手松,那只鸡已经垂直拍地上,勃然大叫起来。墩子立刻慌了,赶
紧睁开眼看看门口。
  这尖利的鸡叫像戳刀飞进北屋、直接杵进瞎奶奶耳朵。她腾地支起上身、警
觉地皱起眉头。
  深陷在空虚眼眶里的眼皮多么渴望睁开,像被烤熟的鱼梦见海洋。
  ==
  鱼的房间。墙上挂钟指向十点十三。
  鱼睡醒,起身哗啦哗啦接水。与此同时,喀叻喀叻,有钥匙在门锁里转动。
接水的哗啦声刚好淹没了开门声。
  鱼接了半盆温水,刚要蹲下洗屁股,冷不丁听见脚步声,半回头余光看见一
人。她吓一哆嗦,赶紧跳起来提上裤子。
  进来这人是花花,手提一袋水果。
  鱼跺着脚喊:「哎呀你吓死我了!」
  花花笑嘻嘻看着她说:「死鱼,干吗这么心虚?我来帮你洗。」
  鱼惊魂未定:「喔不。你怎么来了?」
  花花说:「想你了呗。做一梦,梦见你被撞死了,人家心都碎了,就过来看
看。」
  鱼都快哭了:「你怎不敲门呀?」
  花花晃晃手里的钥匙说:「我有你钥匙,我为什么要敲门啊?」
  鱼说:「也不事先打个电话。真是的。」
  花花不高兴了:「怎么意思?你不希望我来?」
  鱼说:「不是。万一我没起呢?」
  花花说:「那我就钻你被窝儿呗。」
  鱼用食指轻点花花脑门、微笑说:「去、该死的。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的东屋里,墩子裤衩横在膝盖,还没拉上去,鸡巴头拉着
丝,余孽往外流。
  丫竖起耳朵,听了半天没动静。心跳空前响亮,像定音鼓,沉稳激烈。在超
强刺激下,丫鸡巴居然又直了。
  丫捉住那只母鸡、轻轻爱抚,低声问:「妈妈刚才没高潮吧?」
  说着话,丫给鸡巴再次杵进母鸡屁眼儿。这回他操得舒缓悠长、含蓄深沉,
像莫扎特《G大调第1长笛协奏曲》。
  正在英雄气短、儿女情长,冷不丁门被撞开,瞎奶奶光脚拄拐摸进来、闭着
眼睛仰着下巴母狗似的闻味。
  墩子抱着母鸡就跑、脚底下踉跄拌蒜。老太太耳廓微动,循声飞拐,墩子中
拐立扑,怀里母鸡脱手着地。这鸡挨了两次鸡奸两次摔,悲愤到极点。
  瞎奶奶蹿过来,抬起光脚踩住小诗人的脸。小脸被碾得变形,更忧郁了。
  两人立倒分明,鼻孔惨烈换气。不远处,母鸡两脚被绑,尥着蹦抗议,像终
于等来援兵的芳林嫂。
  瞎奶奶循声扑过去,一把拧断了那只母鸡的脖子。墩子挥动拳头,猛砸水泥
地。丫张大嘴哀号着,下巴眼瞅就快掉了。
  奶奶把光脚趾硬往墩子嘴里塞。墩子躺地上皱眉扭头躲。奶奶照他肚子就是
一脚。墩子的身体像大虾侧蜷。再踢,大虾开始呕吐。
  瞎奶奶气喘吁吁训话说:「家门不幸啊。跟你说过多少回你又忘啦?奶奶我
为什么被生抠了眼珠?跟畜牲操没好下场。」
  墩子羞愧,加上剧痛,嘴唇松开大口换气。瞎奶奶光脚再顶,这回脚趾杵进
丫嘴里。丫拿牙照那软脚趾狠狠啃进去。
  在钻心的幸福里,瞎奶奶迷醉了,她醉得这么彻底,以至于头脑里仅存的方
向感都没了。
  ==
  鱼家,花花看着鱼的身体问:「你说你怎么长这么好?我这儿怎么这么小?
你看。还有这儿。你看,这儿怎这么平?」
  鱼平静回答说:「这是秘密。」
  花花说:「告诉我。」
  鱼说:「说了就不叫秘密了。」
  花花说:「爱说不说。人家想死你了。美人,我好想要你哦。」
  鱼紧张起来说:「你得让我先洗洗。」
  花花说:「没事。我喜欢原汁原味儿的。」
  花花抱住鱼,刚亲一下她的脸儿,就立刻停下:「你脸怎么这么烫?你甲流
啦?」
  鱼说:「没啊。」
  花花说:「那我再好好闻闻。」
  鱼说:「求你了,我真得洗洗。」
  花花说:「就不让你洗。」
  说着手已经钻进鱼裤衩,开始挖她肉逼。鱼赶紧夹紧大腿使劲反抗。她知道
她的逼里现在一塌糊涂。
  可她越挣蹦花花抠得越凶。鱼大声叫唤,嗓子都喊裂了。
  花花慢慢停下进攻,把手拿出来,满腹狐疑仔细瞅手指,还闻闻。
  她手指上沾裹着厚厚一层温热黏液,那是鱼逼里残留的精液。
  花花刷一下拉开窗帘,问鱼:「谁来过?老实交待。」
  鱼紧张极了,尴尬不堪。
  花花说:「你说过你没男朋友。」
  鱼忽然烦躁起来,不高兴地说:「我刚交的男朋友,OK?汇报完毕。」
  花花气势更强硬,目露凶光、咬牙切齿说:「是哪个混蛋敢偷我的女人?我
要杀了他!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东屋里,墩子一边剧烈换气、一边看着身边的瞎子。这是
个女的,有个热嘴有热逼。
  他扒下奶奶的裤子,把手指头杵进那湿滑老逼,狠命操。
  瞎老太太侧躺在地、一动不动,嘴唇微张。
  他把手指抽出来,然后把奶奶屁股大腿团起来翻过来按地上、弄成一母狗求
操姿势。老女人这肉身十足案板上的肉。
  墩子把子弹第二次压上膛的鸡巴戳进奶奶肉逼,动作稳准狠。那逼口糊着大
量「蛋清」,特别滑润。里边逼腔松驰、逼肉尚温。
  他一边操奶奶一边看着旁边那只母鸡的尸体。奶奶和母鸡一样,眼睛都半闭
着,灰白色眼皮都有很多皱褶。
  奶奶的逼和母鸡的屁眼儿同样滚烫,同样湿滑。既然都差不多,那我为什么
非得日逼呢?我操母鸡错在哪儿?
  丫困惑了。鸡不会说话,可是不说话也挺好啊。女的挨操话忒多,闹心。
  ==
  鱼家,花花抱着鱼强吻。鱼很不高兴,一直在挣扎。
  鱼说:「其实我也不想这样。」
  花花一边揉鱼奶子一边说:「甭解释了。刚才你高潮了吗?」
  鱼说:「嗯。」
  花花说:「瞧你这身上烫得。你还发着骚,你还想高潮,对吗?」
  鱼又试图挣脱:「不。」
  花花问:「跟我说说,刚才你们怎么干?」
  鱼说:「唉呀就那样呗,先平着再侧着。」
  花花说:「想看看他是怎么干你的,可我又嫉妒,心里好别扭。你到底喜欢
男的还是喜欢女的?」
  鱼说:「我也说不清。」
  花花一边摸鱼湿逼一边问:「骚货。」
  鱼摇头。
  花花说:「跟我甭不好意思。说吧,说你是骚货。」
  鱼小声说:「我是。」
  花花忽然起身嗤喇一声扯开窗帘。阳光射进来,打在她俩身上。
  鱼问:「嘛呀?」
  花花说:「想看清我的小骚妞。」
  鱼被晃得睁不开眼。
  花花笑着说:「现在我要强暴你。」
  花花故意恶狠狠撕掉鱼内衣。鱼用软软的手心去挡,没挡住。
  鱼很伤心,说:「我没情绪。我想起来。」
  花花说:「哎呀好啦,刚才跟你开玩笑呢。我喜欢你放荡,真的,喜欢你夹
着男人的精液。」
  鱼扭过头去,不搭理她。
  花花又说:「好啦,我不问是谁了,这总行了吧?」
  鱼无动于衷。花花抠鱼。鱼任她蹂躏。花花爬到鱼下边舔逼。
  鱼浑身一哆嗦,说:「脏。我去洗洗。」
  花花死死按住,理都不理。鱼屁股抬起紧缩,浑身都挺得僵直了,闭着眼睛
又喘上粗气。
  一会儿,花花爬上来,抱住鱼的脸接吻。鱼尝到花花舌头传过来的爸爸的精
液。
  爸爸的精液、两女的唾液、各自逼逼分泌的淫水在四片热嘴唇上来回传递。
  两个姑娘在床上喘着互相蹭,眼神迷离,脸蛋粉红,白花花的肉胳膊肉腿苦
苦纠缠,让人眼晕。
  床角,挛缩蜷起的脚趾搓着床单,搓起细微的针织纤维,在阳光里,慢慢盘
旋、升腾。
  一个颤音说:「我要炸了、要炸了。」
  另一个说:「我要死咯。」
  喘息。静场。事毕,鱼起身拉上窗帘。屋子重新暗下来。
  鱼咕咚又躺回枕头上,不说话。
  花花幽幽说:「我是要定你了。你敢离开我的话,我就杀死你。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东屋,风暴渐消,瞎奶奶披着高潮余晖爱惜地轻轻摸墩子
脸蛋。这分明是瓷器。脸蛋怎么敢如此光滑?他怎能如此年轻?
  布满皱纹的老手夹击中,墩子斜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地上母鸡的尸体。
  瞎奶奶轻声说:「墩子,奶疼你、爱你、原谅你。你实在想的话,可以找奶
来放你。咱以后不弄鸡了啊?」
  墩子「嗯」了一声,然后看看奶奶。这丫眼里的仇恨像厨房大量泄漏瓦斯,
随时能炸。瞎子心里比谁都明白。
  奶奶说:「别言不由衷。奶知道你怎么想的。你想杀死奶,然后埋了跑掉。
哼,你以为杀人那么容易?何况奶身上有功夫。好了,今天的事过去就过去了,
咱给丫翻篇儿、明儿重新开始,谁都不许再提,好不好?现在你去买点肉馅、芹
菜,回来奶给你包饺子吃。」
  墩子不动也没声音。他不肯原谅同一屋檐下这老逼。仇恨的怒火快把他那小
脑袋瓜烧焦了。
  在怒火后头,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了,还不如一瞎子呢。
  瞎奶奶摸索着穿好衣服,从旁边地面拾起拐、起身拄拐朝门口走去,边走边
说:「好,你不去、我去。」
  看着奶奶光着脚出了院子,墩子紧咬嘴唇、眼珠乱转。
  ==
  鱼家。
  鱼对花花说:「可不可以请你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?」
  花花说:「当然不行。我要拿着这钥匙,随时来搞你、监视你。」
  鱼心想:我简直是引狼入室、自取其辱。现在该怎么办?要不我杀死她?
  花花说:「好啦,现在起床,跟我出去。我想去Annies吃饭。」
  鱼试图稳住她,说:「好啊好啊。我先削个苹果咱们吃。」
  鱼说着,急慌慌下床朝厨房走去。她知道,厨房不光有苹果,还有刀子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,瞎奶奶拎着芹菜摸进院门。她支楞着耳朵试图收集一切
声响,却只听到手表秒针细微的嚓嚓声。
  她明白,院子是空的、屋子是空的。凭她多年炼就的超级听觉,不用喊就能
判断出来,这已经是一座空宅。孙子果然跑了。
  她慢慢坐下,轻轻叹口气,来到北屋窗台,摸到电话座机,拿起话筒,开始
拨号:「喂?」
  听筒那边一个男声:「妈又想我啦?」
  瞎奶奶平静地说:「你过来一趟。」
  听筒那边嗲声嗲气开始耍赖:「哎呀人家正工作呢。」
  瞎奶奶嗓音轻柔,但掷地有声:「立刻。」
  听筒那边:「是。马上来。」
  ==
  鱼家。鱼一边拿刀着削苹果皮,一边偷眼扫花花。
  花花说:「我不习惯别人拿刀子。还是我给你削吧。」说着,她夺过鱼手里
的刀子,紧紧攥住,一边说黄段子一边削苹果皮。
  鱼的心脏突突跳,眼睛死死盯着花花手里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子。
  那是一把德国Schunr合金快刀,上次不小心切到铁锅,居然削掉一大
块铁。
  吃完苹果,花花对鱼说:「去开水洗澡吧。我给你洗。」
  鱼说:「哦谢谢,不了。洗澡这种事儿最好还是私人的。」
  花花说:「干吗?你各处都被我看了弄了,现在突然装起逼了?」
  鱼说:「哎呀不是啦。跟你说不清的。你在卧室等我。五分钟就好。」
  她家的电热水器被挂在厨房。
  说完,她跑去厨房调水温、打开电热水器的8字阀。没注意到电热水器一直
在漏电。
  热水开始奔流,带着电来到莲蓬头花洒,哗哗往下喷。花花脱光了衣服,抢
先钻进卫生间。
  等鱼脱好衣服走进卫生间的时候,眼前的画面让她定住。
  看了太多低成本惊悚片,汽车旅馆的女佣见到浴室里的女尸都扯脖子厉声大
叫。
  可现如今,鱼试图喊叫,却发不出声音。
  原来人活着是这么脆弱。原来死亡离我这么近啊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。
  瞎奶奶切好了葱姜末、扔进大炒勺,放进肉馅、磕个生鸡蛋,把剁好了的芹
菜碎扔进去,一起搅拌。
  干儿子进屋的时候,瞎逼刚和好面,盆干钵净,一看就是极会生活的女人。
  干儿子心想:老天爷长眼睛吗?人世间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怎么是瞎子呢?
  拜干妈约等于拜大哥,这是一种民间松散结盟,其实质是经济欠发达阶层的
弱者为扩充领地、增强作战实力而自愿进行的一种信用联盟仪式。
  拜都拜了,以后有事儿就互相照应着点儿[如果讲信用的话]。
  瞎奶奶招呼说:「来啦?」
  干儿子说:「嗯。妈找我有什么吩咐?」
  「今儿家里没别人,咱敞开了耍。」
  「墩子呢?」
  「串亲戚去了。我今儿觉得逼特别痒。骚逼流一上午水了,真叫难受。」
  干儿子大力摸她奶头,还用嘴叼着奶头往上拽。
  老逼亲着他低声说:「手扒着等你呢。你看这水都滴嗒了。」
  傻东西往下看,果然看见干妈正扒开湿逼,逼豆逼唇晶莹剔透,像浇了蜜的
果脯。
  老逼说:「用手指干我的逼。」
  干儿子的手就伸进老女人的裤衩里开始摸,摆弄她的逼豆和逼唇。老逼又鼓
又肥,逼唇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,像嘬柿子似的。
  瞎奶奶脱下裤衩、叉开大腿,让干儿子尽情摸逼。让他摸逼的时候,瞎奶奶
感到很舒服,觉得能找到对她感兴趣的男的,真好。
  老逼感叹说:「我好想有人来操我啊。我好想好想啊。你不知道的。」
  「我知道,我知道的。」说着,干儿子的手指加快了手淫的速度,在那条湿
润火热的老逼里越操越快、越操越快。
  干儿子一边淫她一边唱:「老逼光脚蹬得紧,儿子粗手戳得勤。」
  老逼被手淫到挺了,躺在那儿喘着粗气说:「你好坏呀,看把我累的。」
  干儿子把她的背心也给扒了。脱光猪的瞎逼白胖白胖的,让你感觉你能为所
欲为。
  她对干儿子连亲带舔,意犹未尽地说:「下去舔我的逼好么?」
  干儿子很顺从地埋头去舔,舔得老逼两腿一伸一伸的。
  瞎奶奶低声问:「我骚么?」
  干儿子说:「骚。我喜欢。」
  瞎奶奶伸出手去摸干儿子裤裆,摸到硬硬的一大团家伙。她继续揉搓,直到
把那团家伙摸得又硬又大。
  她说:「你想了就来吧。上来吧。我不行了。我的逼要痒死了。」
  干儿子脱掉裤衩露出狰狞大鸡巴、爬到老逼肚皮上。老逼把手伸过去、扶了
一下。那条大怪兽就顺利插进去了。
  插进去以后,干儿子一边搂着老女人亲吻、一边开始操她、一边低声念叨着
「唉哟妈、哎哟妈」,跟念咒似的。
  老逼两条大腿贪婪地夹着怪兽后腰,两只手使劲摸着怪兽后背。
  过一会,老逼捧着怪兽的脸说:「使劲吧。」
  怪兽开始使劲操,每次都把大蘑菇头狠命顶到子宫、再抽出直到将将抽出逼
口、然后再杵进去。
  老逼感到很疼很舒服,喊着叫着,激情不断,这样操了没多久,她就感到逼
逼开始自然收缩,力道很猛。
  干儿子感觉鸡巴被有力夹裹,有点力不从心,想射。
  他赶紧趴在老逼身上,歇会儿操,操会儿歇。这样搞了四十多分钟,老逼有
了好几次高潮,他才射。
  射完下来,老逼问:「这就射了?」
  他惊着了,反问:「这还慢?」
  老逼微笑,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条状物,交给他:「再给我杀杀痒。」
  那是她上午吃完、用过的那根玉米棒子。
  ==
  鱼家。面对死去的花花,鱼正发愁。家里这一丝不挂的尸体该怎么处理?报
警的话怎么解释?
  正在这时,门铃突然响起来。鱼的腿立马软掉。会是谁呢?
  她颤颤巍巍挪到门口,从猫眼往外看。站门口按门铃的是墩子。
  鱼家庞大,家谱像湖南水系,繁密如麻。墩子是她姨姥爷堂弟那支上的,鱼
家跟他们那边的人走得并不近。
  鱼打开门。墩子坦然叫了一声「姐」,然后很纳闷儿地望着鱼的脸:「怎么
了?脸色这么难看。你刚吃了苍蝇么?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院子。事毕,干儿子帮瞎奶奶穿衣服。
  瞎奶奶说:「你的性技巧性能力强,鸡巴又大又粗,让你操真是享受,特别
解骚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是,今儿墩子不在,咱没顾忌,做得格外尽兴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其实你嫌弃我。你不说我也知道。」
  干儿子问:「妈您说什么呢?我不嫌弃您。我就喜欢老逼这是您知道的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墩子看不起我。我知道。我奔六十了得这怪病,瘾这么大还越
来越厉害,真是难为情。其实我也很矛盾。我知道这样不好、这样不对,可我停
不下来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哎呀妈,有什么难为情的?前几天我去图书馆查了资料,人家
专家说啊,您这属于绝经期后垂体分泌亢进,有跟您一样的人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说这些没用。我明白我这毕竟不正常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谁有权界定『正常』、『不正常』?」
  瞎奶奶和干儿子穿好衣服下了床。
  瞎奶奶说:「我命苦啊,早些年干过荒唐事。墩子他爸妈都是屠宰场的,结
果全没好下场。墩子也有病。这都是报应啊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妈,别说这些了。想点儿开心事儿吧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好啊。来,咱庆祝一下。」
  「庆祝什么?」
  「墩子终于走了。这儿是你的了。你如愿以偿了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别介。您刚才说他串亲戚去了?」
  瞎奶奶说:「不知道。管他呢?反正你见不着他了。那白眼狼,我就当没那
孙子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啊?那得报失踪人口啊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不要吧?你这么想再见着他?你这么想跟一白眼狼分了我的遗
产?你巴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他,对不对?跟我说实话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对,我恨他,我巴不得丫早一天死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我知道你对我好。这些年,你对我这糟棺材瓤子费了不少心,
我记着呢。你不会白付出的。我还能有多少年?我没了以后什么都是你的。」
  干儿子一边一边随声附和:「是啊是啊,这话不假。」
  忽然他警觉起来,转转眼珠问瞎老太太:「嗯?您是不是给他杀了?」
                (二)
  鱼家。
  鱼关上门,问:「什么事儿?」
  墩子说:「想在你这儿住两天。我奶没事儿老揍我。我放点儿水先。」
  说着,墩子大步走向鱼家卫生间。鱼在他身后说:「里边儿有人啊。」
  墩子听见这话的时候,一只脚已经跨进卫生间门坎。
  墩子低头看着瓷砖地面上光身子女尸,木磕磕回头问鱼:「这什么情况?」
  鱼回答说:「入户贼。」
  卫生间花洒已关,这会儿冷不丁垂下一颗泪,落地摔个稀碎,碎碴溅到花花
脸上。那脸贴着地面瓷砖,此刻发着暗灰色。
  墩子掏出鸡巴哗哗尿起来,一边尿一边低头看着瓷砖地面上的光身子女尸。
「你报案了?」
  鱼淡淡说:「没。我不打算报案。」
  「你认识她?」
  「不。」
  「她怎么进来的?」
  「谁知道。溜门撬锁呗。她进来我正接水,没听见。一回头,吓一跳。」
  「她没伤你吧?」
  「没。」
  墩子将信将疑:「你够棒的,还给贼脱光了?有谁看见她进来?」
  ==
  与此同时,距此三站地那个拆迁现场,MDX里,光头射完,手脚瘫软,正
享受男人最脆弱的幸福时刻。
  鱼妈说:「浑身都麻了。把这玩意儿解开吧。」
  光头透过风挡望着远处的残破危楼,微笑着说:「咱第一次见面儿是在那家
KTV楼道,你喝爽了,抱住我就啃,记得么?」
  鱼妈说:「劳驾你把那东西还给我吧。」
  光头晃着手里的手铐钥匙和文件夹说:「你知道,我最喜欢的是鱼咬钩以后
我遛鱼那感觉,鱼使劲挣扎,越折腾钩子扎得越深。」
  鱼妈说:「你说好二十次的,我都答应你了。你可不能变卦呀。」
  光头转过头来,盯着鱼妈低声说:「人要失去控制权的时候很舍不得的。牢
牢捏死那感觉才踏实。」
  ==
  鱼家。
  墩子一直哗哗尿着,没间断。这孙子一边尿一边歪头看脚边的光身子女尸。
脸蛋怪好看的,脚心有个灰黑的圈。那是电流击穿身体留下的记号。他没干过死
的,可忽然觉得眼下这不会抗拒的逼提供了若干可能性。而不确定性让他兴奋,
鸡巴像油价,又涨了。
  鱼跟进来,靠在门框上,歪头看他鸡巴,淡淡说:「你还真能尿啊。」
  墩子心不在焉说:「那是,有志不在年高。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院子。
  瞎奶奶说:「想没想过再来一女的陪你?我跟她一块。」
  干儿子说:「啊?妈您说什么?我还有姨?」
  瞎奶奶说:「德行。我昨儿去狗剩媳妇开的那小店了,想给你买一块橡皮的
逼,结果一问,你猜多少钱?」
  干儿子说:「喂喂喂,妈,您别费这心了。您一人,我将将好。再多我应付
不过来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瞧你说得。你年纪轻轻,正棒呢,妈老喽,江河日下了。等过
两年,你该烦我这破棉花套子了。薅住你的鸡巴,才能薅住你的心。这是我姥姥
告诉我妈的。」
  二人亲嘴。
  ==
  鱼家。
  墩子终于尿完,跟着鱼把花花抬到卧室,放床上擦干。墩子摸摸花花脸,摸
摸花花咂,像猫玩儿装死的耗子。他摸她胳肢窝、抠她肉逼。
  那两只光脚刚擦干,还潮乎乎的,外形怪俊的。嘴唇微张,像有话要说。眼
睛闭着,挺顺从。「唉,长这么俊,可惜了。」
  墩子鸡巴更硬了,沉甸甸在裤子里支楞着挺难受。那畜牲胀得厉害,又憋了
十斤尿似的。
  鱼说:「瞧瞧你这小样子,快给帐篷顶爆了。还不放出来遛遛。对了,你不
是讨厌女的吗?」
  墩子:「我讨厌活的,话忒多。」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院子。
  干儿子说:「其实我正寻思给妈买个玩具呢。现在有好多。」
  瞎奶奶说:「我知道。我也过手了几条,搁手里握着,还真来感觉了呢,差
点儿在那店里当场试试。唉哟说着说着又来啦。」
  「什么又来啦?」
  「快、快。」
  瞎奶奶的手在身边摸索,摸到一把牙刷,急慌慌脱了裤子,把牙刷把杵进逼
眼。插那老松逼,牙刷把太细。瞎老太太急得屁股直翘。干儿子揪出牙刷,反过
来,把刷毛朝里戳进去、刷毛朝她G点方向大力搓擦。瞎老太太脸蛋横着抖,颤
音连呼「杀痒」。
  干儿子更加拼命折磨老太太,简直是审讯。审讯者用刷毛操她G点的动作频
率已经白热化。在审讯者怀里,老太太挺着屁股、已经迷糊了,眼看就要高潮昏
死。审讯者一边在她耳边亲着,一边严肃地问:「妈您有多少存款?」
  「嘎巴」一声,牙刷断了。
  ==
  鱼家。
  鱼坐在床脚,不再说话。她看着墩子的一举一动,不激动,也不恶心。心如
止水,她倒像个死人。
  在鱼的冷冷注视下,墩子脱下裤子,亮出裤裆里那条恶棍。那孙子像乍出狱
的黑老大,威风凛凛,刚硬不屈。
  紫红的大蘑菇朝花花点头示意,像泰拳擂台上动手以前向对手行礼。蘑菇顶
端,一滴晶亮的黏液慢慢朝下垂落。那是鸡巴流的哈喇子。
  鱼看见墩子这宝贝完全展腰居然这么大,心里呼悠一动,像瞬间失重。这么
雄壮强劲,现如今小屁孩真不得了。
  墩子大力捏开花花的脸蛋。花花嘴唇自然松开。墩子把大蘑菇头杵进花花口
腔,然后抱着花花的脑袋开始发力狂操死嘴。
  花花毫不推托,头发被操得乱七八糟。鱼冷冷观看。
  墩子撤出大紫蘑菇头,余兴尤酣,到下边扒开死逼,把湿漉漉的蘑菇头塞进
去。丫气喘吁吁,没注意到花花乱发深处已经睁开的眼睛。
  ==
  MDX开动了。窗外楼房越来越矮,房子越来越稀少。这已经到了郊区。路
上没车没人,一片荒凉。车在路边停下。鱼妈紧张起来,不安地抽眼瞥光头。光
头镇定自若,掏出手机打电话。
  鱼妈铆足了劲突然用脑袋猛撞光头。两个脑门狠狠撞击,火花飞溅,像约旦
河西岸的对抗死磕。光头一个头两个大,看东西模糊了,脑子转速慢下来,每秒
三字节,像中了着的电脑。
  鱼妈也不舒服,感觉脑瓜子已经裂开了。她哆嗦着试图用被铐在背后的手去
靠近车门锁。苏秦背剑那么好开锁吗?鱼妈蹭啊蹭,半天没摸着机关。光头毕竟
年轻,又有底子,开始恢复。
  车门锁终于打开。鱼妈跳下车就跑。脚底下不平,净是烂石头,加上她现在
苏秦背剑,腰腿屁股扭啊扭,踉踉跄跄,姿势优美不堪。
  光头跳下车追上来。他屏息收腹,眼珠子加强了射电功率。眼珠子充血爆凸
像要对猎物发起致命一扑的雪豹。
  鱼妈光着身子拼命往前跑,几次眼看要摔,愣没摔倒。她在危难中爆发出惊
人潜能,扭着腰肢勉勉强强跑向新生。不幸的是雪豹更快。光头脚下石子翻飞。
他太着急了,恼羞成怒,动作走形,扑羚羊的动作大了,脚下圆石粒太多。雪豹
滑倒,趴路边,刚要挣扎着爬起来,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,大轱辘轧起一块鹅卵
石,嘣!命中光头太阳穴。光头趴在路边不动了。
  鱼妈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边,苏秦背剑,可路上不再有车开过来。
  一声咩叫。鱼妈惊回首,见三只活羊,羊毛打卷肮脏,灰黑色,楼道家门口
蹭脚垫那种。这三只羊后头是另外七只羊,再远处一男孩持鞭呆立,张着嘴望着
她,眼光热烈、茫然。
  ==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院子。
  瞎老太太抱着干儿子脑袋对他耳语一串数字。干儿听完,心花怒放,把断掉
的牙刷揪出来,用蘸满逼汁的刷毛扎老太太奶头,一边扎一边说:「越南人审女
犯,拿蚂蟥按逼豆、耗子塞逼眼。」
  发春的老太太瘪着眼眶、脸蛋粉红、仰着脖子哼叽说:「嗯喔啊唉哟。下边
空得慌。下边。逼里。」
  干儿抄起窗台上的电话机话柄,按了重拨键之后直接杵进去。话柄被埋进热
烘烘的老骚逼,还强力活塞。对方不管是谁,听到的是一片水声,咕叽咕叽噗嗤
噗嗤啧叭啧叭啪嗒啪嗒。
  ==
  郊区。
  放羊小孩帮鱼妈从车上找到手铐钥匙开了铐子,要求是摸摸屁股。她知恩图
报,答应了。那小脏手比猩猩干净点有限。小手摸她屁股的时候,她揪奶头上绑
的钓鱼线。钓鱼线贼细,系的还是死扣,她越扯越紧,只好先胡乱裹上衣服,匆
匆跟小孩告别、坐进车子。
  MDX在飞奔。鱼妈在开车。她已经穿上了衣服,可是鱼线勒得她奶头痒得
钻心。她左手开车右手揉奶,心慌意乱,MDX开得七扭八歪。这车跟她家捷达
很不一样,她纯粹是勉强应付。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上那份文件。那是一根刺,
扎心尖、蜇奶头。
  鱼妈腿肚子开始强力转筋。她饿慌了,打早起就没吃饭,现在连挨两炮、见
识了一例死亡过程、正开一辆不顺手的车,心慌慌眼茫茫,冷不丁瞅见路边竖着
的白象方便面广告,胃里更觉空得紧,肠子震荡起来,轰隆轰隆,不知羞耻。她
不敢停车吃饭,因为车牌子还没摘掉。她明白要摘,可不会摘。她瞪着眼珠子踩
油门往前开,往前、往前。
  ==
  鱼家。
  墩子左脚踩住花花脸、右脚大脚趾塞进她嘴里,然后一把薅住她脚踝、把她
身子倒拎起来,同时飞快指奸死逼。逼里挺湿,咕叽咕叽山响。床脚,鱼一边看
着墩子奸尸,一边忍受着刺耳的咕叽咕叽声。
  她把右手伸进内裤,开始自摸了。墩子把花花放下,把粗硬的鸡巴塞进她胳
肢窝,快速挺动。不久,他就绝望地回过头、朝着鱼张大嘴。他那鸡巴又开始往
外喷尿水了,稀稀的,微浑,像兑水三鹿。
  鱼浑身打一大激灵。高潮从脊椎开始升腾。她在潮头闭上眼睛,更加放纵自
己的手指在逼里肆虐。墩子在花花温凉的胳肢窝里射出骚香尿水。鱼在床脚绷着
脚尖自慰到死。不远处桌子底下,胖猫歪着脑袋目击这诡异画面,眼球晶状体折
射出淡绿色幽光。
  墩子和鱼的身子先后瘫软下来。满屋都是喘息声,粗壮有力,毫不粉饰,就
畜牲那种。花花一动不动,冷眼看戏。
  ==
  郊区一家汽修铺,左右都是荷塘,一望无际。铺子门口各有一棵柳树,树影
摇曳。铝合金卷帘门大敞,里头没车,只有一男的,坐椅子上看报,足见生意冷
清。这丫浓眉大眼,肥肥软软的,十足一老獾。
  忽然,这老獾耳朵支楞起来,他听见米其林Latitude Tour 
HP轮胎轧出好听的咋咋声。耳朵告诉老獾,这是一台好车。耳朵还告诉他,这
车贼眉鼠眼停他铺子门口,开车的半天没下来。经验告诉他,这车背后准有事。
  当鱼妈在一片耀眼的阳光里犹犹豫豫把那辆MDX开进卷帘门的时候,老獾
故意继续看报,不抬眼去看,也不打招呼。不谄媚,是他爹临死前跟他说的最后
一句话。这仨字,老獾刻进骨髓。
  MDX车门开,鱼妈下车走过来直截了当说:「劳驾你把卷帘门降下来。」
  铝合金卷帘门拉下来的车间,顿时黯淡许多。
  鱼妈说:「给个价。先把车牌摘下来。」
  「好说。」老獾摘下前后车牌,动作熟练,一气呵成,像路边拉二胡要钱的
收拾自己钱匣子。
  鱼妈问:「大架子号你能改吧?」
  「好说。」
  老獾看看她、看看车,晶状体贼光一闪。
  鱼妈说:「我要现金。」
  「可以。跟我到楼上拿。」
  他走前头,鱼妈跟后头。两人各怀鬼胎。脚下楼梯嘎吱作响,很窄还拐弯,
仅容一人,铸铁踏板上糊满黑机油。
  来到二楼,只见到处堆满汽车配件,钻进鼻子的机油味更浓了。
  老獾看故意慢吞吞说:「我这儿钱有的是,不过你得办过户手续。身份证、
驾照、行驶证、原始购车发票拿给我。」
  鱼妈把胸贴这孙子身上,一边蹭一边说:「你要的我都有。」说着开始慢慢
解衣服扣。她解得很慢很慢。
  那孙子盯着鱼妈,眼神木呆呆,整个一毕业生嫖妓嫖到班主任。他说:「甭
怀疑我。我真有钱。我有很多钱。我是好人,踏踏实实修车挣钱。我离婚八年,
一直没碰过女的。」
  鱼妈不再解扣子。突然,老獾「嗤喇」撕开鱼妈上衣。雪白的长脖子和深深
的乳沟都来不及欣赏,老獾眼睛直了。鱼妈胸前那两颗奶头出奇地溜圆,水灵灵
肿得怪怪的,像烂葡萄。由于长时间阻断血液循环,这俩奶头黑紫色,已经快坏
死了。
  ==
  鱼家。
  花花的身子还是一丝不挂,但胳肢窝附近的三鹿提示更多内涵。墩子相貌和
奸尸过程已被刻在花花眼底视网膜黄斑区。
  墩子找出一根细红线,把花花两只光脚并拢在一起,把两根大脚趾牢牢绑在
一起,还系好几个死扣。
  「往生者,你的魂不要乱走哦。」他拍拍花花的脸蛋说,「下辈子投个好胎
吧。人走如灯灭。人其实挺脆的哈。不过还好,你走的时候没受罪。」
  「我希望我也这么死。」
  「你?你且死不了呢。」
  「怎么?」
  「你挺坏的。好人不长命,坏人活千年。」
  「我怎么坏了?」
  「我才六岁你就摸我,你忘啦?我八岁那年粽子节、你摸我鸡鸡都给我摸硬
了。」
  「你从小就有潜质,你上道快,也说明姐疼你。你瞅马路上扫大街的,姐摸
他么?不摸。过来搂着我。」
  墩子搂着鱼,眼睛望着鱼身边躺着的花花。一转眼,鱼就在墩子怀里甜甜睡
着。
  ==
  郊区那家汽修铺。二楼。
  老獾看明白鱼妈的奶头分别被鱼线深深捆绑,他纳闷地抬头望着鱼妈,问:
「什么人这么狠?还是你喜欢玩儿这种?」
  鱼妈冷冷问:「钱在哪儿?」
  ==
  羲天桥。
  鱼爸那辆捷达开过来,稳稳停在街边树荫下。不远处,一戴「P」袖标的交
通协管儿职业性地望过来。
  车里,鱼爸拉好手刹说:「嘿嘿,真快。到了。」
  那骚逼淡淡说:「你到了。」
  鱼爸笑了,说:「开玩笑。是你到了。你要来羲天桥的。」
  「不,我奉命来接你的。」
  鱼爸慢慢收起笑容,问:「你谁?我操过你么?」
  那骚逼叹口气,开门下车。
  鱼爸伸手去抓,抓空。那骚逼的胳膊像空气一样,飘到车外。不光胳膊,她
整个人形都开始雾化,形成千万颗棕色细微小颗粒,越来越稀薄,眼看着遁形。
鱼爸看着这全过程,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,使劲再看。这时候,他的眼睛好像比
以前大了很多。
  ==
  鱼家床上。
  鱼在墩子怀里酣睡。恍惚中,一团白雾滚着进了屋,到了床边,努力试图站
起成为一个人形,却像软烂稀泥要上墙,屡战屡败。那是中国足球,是梦遗的申
遗。这团雾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十分艰难地成了人形,越来越实在。原来是鱼爸,
他看上去很疲劳,软塌塌趴在鱼身上。
  鱼梦见爸爸忽然回家了,说忘了一件事,一件重要的事。她问什么事?爸爸
说:「爸想再疼你一次。」
  鱼说:「你神经病。早上刚弄完,你不累呀?」
  鱼爸留恋地望着鱼,渐渐还原成雾状。白雾往门口飘去,一步三回头,难舍
难分,最后消散,慢慢。慢慢。
  鱼梦见自己走在草坡上,不小心踩进一滩烂泥。烂泥像一贪婪巨兽的嘴,正
在快速吞噬她。她的脚、她的腿转眼没了。
  鱼猛一激灵,咣当醒来,睡眼朦胧、头发散乱,眼前是睁着眼睛的墩子。鱼
一时闹不清现实跟梦境哪个更诡异。她愣了一会儿,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,拨打
爸爸的号码。
  ==
  羲天桥。
  街边树荫下,协管儿P的目光像沙尘暴,又扫一圈路边趴的那溜车,又瞅见
那辆捷达。丫还跟那儿趴着。
  那车趴那儿半天了。P本想过去问问,转念又一想,万一人家给情儿发短信
呢?得嘞,这年头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  那辆捷达里,鱼爸的手机铃声响起。这是鱼给down的一首欢快的色情歌
曲,响了一遍又一遍。
  鱼爸趴在方向盘上,嘴巴张开,一动不动;心跳嘛,曾经惨烈,现在没了。
  「啪!」擦净的挡风玻璃上又落一大滴鸟屎,砸出一椭圆形,灰白色。
  车外世界鸟屎花香,树上胖喜鹊和大乌鸦鸡同鸭讲,吵得正凶。
  ==
  鱼家床上。
  鱼坐起来问墩子:「有烟么?」
  墩子从衣裳兜里摸出烟和火儿。鱼接过去,一个火儿点着两根儿烟,自己留
一根、递给墩子一根。
  两人光着身子坐在花花尸体旁边,一边抽烟一边聊天。
  鱼说:「我这儿你也看见了,你没法住。你怎么打算?」
  墩子说:「我离开,走远远的。」
  鱼拿夹着烟的食指中指点点花花的尸体问:「那这怎办?捐医学院?」
  「你脑瘫啦?那你还不如自首呢。」
  「自哪门子首?她又不是我杀的。」
  突然,花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。鱼接听,那边是一个中年妇女:「喂?是鱼
啊?我是花花的妈妈。花花在你那儿吧?让她赶紧回家。」
  鱼挂了花花的手机,对墩子说:「带我走。」
  ==
  某大排档,乌烟瘴气。
  「兄弟,找我什么事儿?」
  墩子说:「想求大哥帮个忙。」
  「一家人,什么求不求的?说。」
  「我想跟你借点钱。有急用。」
  「借多少?」
  「你有多少?」
  「靠,打劫呀?有这么借钱的么?」
  墩子貌似诚恳地回答说:「我奶刚才脑溢血,我给送医院了。医院说得先交
两万三押金。」
  「走医保啊。」
  墩子说:「我爸妈在的时候没给上医保。」
  「墩子你是好人。我很愿意帮你,可我身上现在只有三百,你不嫌少就先拿
着。」
  墩子接过三张一百的,掖进怀里说:「大哥,我忘不了你。」
  ==
  某酒吧。
  「墩子,我知道我上次那事儿我欠你一情儿,我应该还你,可我眼下手头上
实在没有周转资金啊。」
  「你现在手头有多少?」
  「六百七,都给你。要不你找找黑驴?」
  ==
  某饭馆后厨,黑驴正在刷锅,墩子忽然闪进来。
  黑驴吓一跳:「你丫想吓死我吧?」
  墩子说:「我马上要走。你能弄来多少钱?」
  黑驴说:「你犯事儿了?要跑路?」
  「给我保密。」
  「没问题。」
  「一傻逼调戏我表姐。我给丫捅死了。」
  「好兄弟,干得好。要多少?你说吧。」
  ==
  街上没什么行人。街角阴暗处,鱼靠墙站着,百无聊赖。
  一辆车慢慢开过来。车窗降下,一男的看着鱼,眼珠子带火苗。嫖的一眼能
认出卖的,就像卖的一眼能看出嫖的。鱼慢慢撩起裙子,冲那男的露出大腿。
               (待续)
                (三)
  郊区。
  这条路恢复了安静,老半天也没车。光头还趴在路边,一动不动。他的手机
跟他一个姿势,脸朝下趴在远处草丛里。方才鱼妈慌乱,急着走,没顾上清场。
  现在,这手机被一只小手轻轻捡起来。那手极脏,难民似的。
  这东西做工精美,外形光滑,放羊小孩不知怎么摆弄。突然,这玩意儿响起
来,放羊小孩一哆嗦,松了手,手机落回草丛。放羊小孩退后两步,紧张好奇地
歪脖观瞧。那东西响了会儿不响了。放羊小孩又捡起来,这回小心翼翼,像捧一
小炸弹。
  他赶着羊往林子深处走。林子深处一片死静。在这死静里,小炸弹突然又响
起来,那铃声格外刺耳。放羊小孩强忍噪音、捏着小炸弹,时不时回头看身后。
他想:是什么人造出这种催命的东西?不过这玩意儿应该很值钱吧?城里,一座
不起眼的小楼西北角,光头的一个小弟正在反复拨打光头的手机号码。大哥刚才
打过来可是没说话,现在给大哥打过去大哥又不接电话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城路边。
  鱼冷冷打量眼前对她感兴趣的这辆轿车。
  开车的并不下车,只是朝鱼招手做了个过来的手势。鱼朝他走过去。
  车里那大叔直勾勾瞪着鱼,目露凶光。鱼感觉下边已经湿漉漉了。她喜欢让
人看。
  大叔问:「多钱?」
  「什么多钱?」
  「搞逼多钱?」
  「说什么呢?我这儿等人呢。」
  「少装逼。」
  「没装逼。我真不卖。」
  大叔往旁边看。鱼跟着扭头望去,见不远处有一屋子,挺干净的,翠绿的屋
顶、品红的窗,雪白的踢脚线、瓦蓝的墙,整个一蒺藜屯妇救会主任,比杨柳青
年画还精神。门口挂一牌,上写:公厕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一个小集,买的和卖的人都不多了。卖皮带的敛起十几条蒙尘的皮带往
大包里塞。卖老花镜的、卖裤衩的、卖葱的、卖书的还不甘心,盼着奇迹出现。
  放羊小孩赶着羊慢吞吞走过来,打量死守阵的这几个。这帮都一脸横肉,他
不知跟哪个说话。
  死守阵地的放肆地问:「羊子多钱卖?」
  放羊小孩不答话,走到集的尽头又走回来。这时候,他看见卖葱的、卖书的
开始收了。
  他有点儿慌,掏出手机说:「我卖这个。」
  一只大手拿过手机,问:「多钱?」
  放羊小孩豁出去了,咬咬牙,毅然决然说:「三块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那家汽修铺。二楼。
  墨绿色保险柜。老獾打开密码锁、打开钢门。鱼妈看见里面十几摞钞票,捆
得整整齐齐。老獾像拆弹专家,小心翼翼,终于解开了缠绕鱼妈奶头的鱼线。
  拆弹专家说:「让我舔舔。」
  「舔哪儿?」
  拆弹专家把鱼妈放在桌上,开始野蛮扒衣裳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那个小集。
  放羊小孩已经走远。那只大手在熟练操作,能按的健全都按了。他知道这玩
意转手能卖高价。旁边卖老花镜的、卖裤衩的半熟脸都看着他。这孙子转身,背
对他们。可那几个影子围拢过来。
  「我出十块。」
  「我出二十。」
  说着,有的手就已经伸过来了。一人出手引发更多出手,立刻尘土飞扬,夹
杂咕哝咆哮,十足的野生动物世界:干旱辽阔的乌干达平原上,叼着一条汤氏瞪
羚的豹子遭到土狗围攻。
  争抢中,土狗爪子在键盘上乱按,无意中拨出了一个号码。那是回拨了刚才
的未接电话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楼里,小弟赶紧接听,耳朵里是混乱的乌干达叛乱现场直播,还听见一声
大吼:「你们丫抢个毬!」
  那是个陌生男的。不是大哥。小弟预感到不妙,再打光头手机,却听见「您
拨叫的用户已关机」。小弟皱起眉头,开始担忧,大哥夜里都从不关机,何况现
在是大白天。什么情况?
  他敲开一个没有门牌的套间,对一个谢顶男人毕恭毕敬鞠躬说:「四叔,我
哥要砸坎儿,怎办?」
  四叔皱眉,问小弟:「他留下什么口信?」
  小弟递上一张纸条说:「就留了这个。」
  四叔从容不迫接过纸条看看。那上面是鱼家地址。四叔脸上静如死潭,低声
说:「辛苦你跑一趟。」
  小弟点点头,戴上墨镜、手套,转身出了门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放羊小孩怀揣着三块钱和一颗乱跳的心。他的小胸腔里,九岁的心脏今天经
受了空前的考验。看了还摸了一个大女人的光屁股,还破天荒挣了三块钱。他隐
隐意识到这两件好事都不能跟爸妈说,而这秘密更增强了他心脏的收缩力度。
  今生头一次品尝到拥有秘密的甜蜜和苦涩,让他脑瓜子晕乎乎的,快活得要
蹦高,可又难受得喘不过气。好奇怪啊,快活和难过怎么掺一块儿了?
  他揣着这甜蜜的难过和苦涩的快活,心头痒痒的,瞅那九只羊,顺眼多了,
不那么讨厌、不那么膻。其实羊瞅他一直王八蛋那操性。人就是傻逼,被情绪左
右,大小横竖都不例外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鱼家楼门外,一修车老汉抱着一辆自行车、正反扣拧着螺丝。他专心致志,
像玩儿一智力玩具,满手油泥黑乎乎。
  墨镜小弟大步走过他身边,卷起阴风,直奔楼门口,修车老汉愣没察觉。
  物业办公室,接电话小逼正对着电脑玩儿QQ,主管推门进来问:「找我什
么事儿?」
  小逼盯着显示器、头也不回、说:「就是想你。」
  主管贴上来,从后头环抱,还蹭啊蹭,热烈愚蠢,如狗熊抱树干。
  墨镜大步走进楼门,叫电梯的同时,左右楼道各扫一眼,很职业。年久失修
的电梯吱呀呀打开舱门,里头管儿灯眨半天眼还没眨完,眨得人难受。这管儿灯
像临终爷爷的眼睛,拼了命想睁开可死活睁不开。
  墨镜进了电梯,电梯上升、上升。忽然他觉得头晕,失重似的。电梯正在直
线坠落,像山区姑娘刚进城、朴实遭遇诱惑。
  电梯咚一声砸到最底层,沉闷巨响。楼外修自行车的抬起头,看看天,回身
看看楼,然后低头接茬摆弄手里玩具,玩儿得不亦乐乎。
  电梯厢里尘土飞扬,管儿灯寿终正寝。小弟墨镜掉了,居然还站着,十分敬
业,就是矮胖了很多。他现在总高八十一厘米。左右股骨头从头颅两侧锁骨后穿
出。俩眼睁着,眼白鲜红,眼底极度淤血。最后的瞬间他看到什么?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放羊小孩怀揣着三块钱、赶着羊往前走。他要去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。
那儿有铁丝网,有女人的屁股。那是他前段时间放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。
  密林深处,杳无人烟。八米高的铁丝网威严无比。羊子们走来,到这里敞开
了啃吃绿草。
  放羊小孩不再照看羊子,他眼睛直勾勾的,紧紧盯住一个地方,像狙击手。
那是铁丝网里的一个简易厕所。
  工夫不大,一女地走来了,见了放羊小孩,微微一笑,扭着腰肢进了厕所。
九岁的小心脏又一次悸动痉挛。
  他充满自豪、大声朝厕所方向喊叫:「今儿我带钱了!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那家汽修铺。二楼。
  鱼妈被扒光,暴露出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。老獾看到之后,目光变浑浊。
  他分开鱼妈大腿,埋头就舔。鱼妈手机炸响。她躺在硬硬的桌上,一边挨舔
一边接电话。讲半天,刚挂掉,又一个打进来。
  她迎接每一通轰炸,疲于应付,体无完肤,像四五年二月十三的德累斯顿。
  德累斯顿很激动,在大声诉说,说的内容老獾全懂,只是不愿去听。他正凝
神专注于眼前这块鲜肉逼,肥嫩多汁,皱褶浅浅,像儿时隔着玻璃看到的硕大果
脯,美味香甜,诱人得紧。舔逼给他最大享受。
  舔啊舔、嘬啊嘬,嘬出一些白带和精液,温热黏糊,咸咸的,丫全咽了。意
识到这是一块刚被暴操过的骚逼,丫鸡巴直了。抬头看,德累斯顿一边挨舔一边
挨炸,焦头烂额,根本没心思顾他。老獾把手指顶进德累斯顿屁眼儿。
  德累斯顿终于打完电话,发现老獾正一边指淫她屁眼儿一边深情款款地望着
她。
  她起身说:「给我钱。咱两清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密林深处,满眼都是绿色,墨绿浅绿橄榄绿,不同的绿,上万种。在这绿色
帝国,有一团东西白花花特别刺眼。
  一王八蛋正隔着铁丝网摸一女的白屁股。小胳膊被铁丝网上拧的铁刺扎破,
鲜血直流,小王八蛋不觉疼。
  他喘着粗气,黑手指要往铁丝网那头的湿逼里捅,忽然那屁股一扭说:「不
行。你手忒脏。」
  「可你收了我钱。」
  「明还这点儿。你把手洗干净来。我等你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城乡结合部那间屋子里。
  干儿手持一条三十厘米长的长条红薯,正在插瞎老太太的滑溜逼。他像一实
验员,冷漠冰凉,一边持红薯操干妈一边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。
  长条红薯杵进最深的瞬间,逼口外头只剩两寸。拔出来的时候,可见表皮裹
满老逼黏液。
  瞎老太太绝望地蹬着腿,十足临终的妇人,在病床上恋恋不舍这罪孽深重的
世界。干儿没注意到,她的脚趾甲略微有些长。
  瞎老太太说:「还是痒痒。」
  干儿从旁边拿起一根筷子,插进老妈湿润的尿道,再顺手从旁边拿起拐,插
进她屁眼。这下干妈没声了。三管齐下,老逼挺着屁股,尽情享受好时光。
  败了火之后,干儿拿起老逼的光脚,开始揉捏脚心。
  老逼说:「儿啊,等我没了,我这院子、我存的钱全是你的。可有一样,你
对我得真心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公厕。门口趴着那辆轿车。女厕里阳光明媚,太阳从玻璃顶棚射进来,漫射
顶光把这房间搞得跟列宾画室似的。
  大叔正抱着鱼亲嘴,一中年妇女在旁边响亮放尿,脸上木然,不喜不悲,俨
然一块东汉昭宁年间的砖头。
  大叔很激动,拉着鱼的软手,毅然决然说:「给我手出来。」
  鱼说:「给你手半天了都。」
  「你是不是欠抽?说。」
  「我不欠抽。」
  「你说欠抽。」
  「我欠抽。」
  啪!啪!耳光重重砸下来。鱼的脸蛋热辣辣,很快红肿。
  大叔说:「手别停,骚货。」
  鱼继续手活。手里那条鸡巴半硬微软,就跟中国足球临门那一脚似的,永远
硬不起来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公厕门口。
  墩子走来。他没留意公厕门口趴着的那辆轿车。他关心的是怀里那沉甸甸的
钱。中年妇女尿完擦了提裤子走人,在年画门口跟墩子打一照面。
  男厕里没人。墩子走进来,飞快地解开鞋带、脱下鞋、抽出鞋垫。三千四百
五,对墩子来说是一大笔财富。
  女厕里呼哧带喘。大叔捏着鱼发红的脸蛋说:「小肉肉。我要吃肉。」
  鱼还没反应过来,大叔抓住她另一只胳膊、张嘴就咬。尖利的牙齿啃进鱼的
嫩肉。
  鱼说:「疼、疼死啦。」
  「说舒服。」
  「舒服。好舒服啊。」
  鸡巴终于雄起,喷出黏液,热烘烘的,弄鱼一手。
  肇事那点儿水儿排出以后,大叔立刻变一人。他对鱼客气多了,掏出二十块
钱,还问够不够?
  大叔坦然走出女厕。鱼打开水龙头,洗去手上的精液。
  隔壁男厕,墩子把钞票分两摞包好,分别掖进鞋里,塞好鞋垫系紧鞋带,穿
好鞋。
  墩子刚出厕所,正好看见鱼从对面女厕走出。
  鱼淡淡问:「弄了多少?」
  墩子说:「二百,不够买票的。」
  鱼说:「那咱也能走。」说着,鱼拉起墩子就往前走。
  「打算往哪边儿走?」
  「往北。」
  「北边哪儿?」
  「啊等等。」墩子巴拉掉鱼的胳膊,「我想来想去,我还是不能带你走。姐
我跟你说,你这点儿事儿不算个事儿。到时候解释清楚就没事儿了。」
  旁边走道的一个个行色匆匆,谁也不搭理年画门口这对末路男女。
  「我先走了啊。你回家吧,别跟着我。」
  「晚了。咣当撞进我家,不该看的你看了、不该弄你弄了,现在想单飞?」
  摘干净那么容易?咱俩拴一块儿啦。现在咱俩可是一码事儿。」
  墩子怀疑地问鱼:「死你家那真是贼?」
  鱼淡淡回答说:「对。」
  墩子说:「不对。姐你跟我说实话。她到底是谁?你跟她什么关系?」
  鱼说:「我不认识她。」
  「那她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个?」
  墩子掏出一张照片,背景是城关,鱼和花花灿烂地笑,像两朵大丽花,放肆
甜蜜。
  墩子走远。鱼面无表情站在原地,像兵马踊遭雷劈。
  「嘿!热包子刚出锅。」
  循声望去,不远处一家小铺热气腾腾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钢轨弯曲,幽光浮动。
  嘭!墩子成功地翻过铁栅栏,落地后赶紧摸鞋。嗯,鞋带没松,钱还在。很
好。
  墩子顺着轨道走。远处是站台。墩子闻到一股气味,新鲜、陌生,充满了希
望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火车站前包子铺。
  鱼一边吃包子一边擦汗水。她胃里忽然很难受,恶心想吐。她肩膀缩紧,靠
在窗台上。
  老板娘走过来问:「怎么了?不舒服?」
  鱼快虚脱了,纯坚持,强撑着问:「这包子什么馅?」
  「放心肉。来,我扶你到后边,躺我床上歇会儿。」
  「不,谢谢了,我要赶路。」
  「磨刀不误砍柴工。来吧。」老板娘微笑着搀起鱼,不由分说往后头就走。
过来一拿抹布妇女见怪不怪,漠然擦桌子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站台上熙熙攘攘,满眼都是大包小包,带着万千理想、眷恋在缓缓流动,像
熬稠的八宝粥,搅不动、许多愁。
  墩子混在哀愁的粥里,贼眉鼠眼扫边上。他看见每节车厢门口都站一穿制服
查票的。这可怎办?墩子的眼睛滴溜乱转,汗下来了。
  他被撞了一下。扭头看,原来是一老女人拿六个包、驼背弓腰连扛带拽往前
赶,身边没亲人。墩子跟上,伸出手帮她托起肩膀上的大包,还真沉。
  老女人回头警惕一瞪。墩子两袖清风,微笑说:「我闲着也是闲着,帮您一
把。」
  老女人威严地说:「滚!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火车站前包子铺后屋。
  鱼被放在简易行军床上,满头虚汗,毫无招架之力。老板娘跪在旁边,脱掉
鱼的鞋,开始舔鱼的光脚趾。她舔得凶狠贪婪,恨吃恨喝,像刚出狱头一顿吃拉
条子。鱼目光迷离,问:「你男人呢?」
  「操,男人都是猪,一好东西没有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院子。
  干儿发现老淫狂逼口脱出一肉东西,圆乎乎的,湿淋淋淡粉色;上头有一竖
条细缝,深红色,更多黏液正从这缝儿往外冒,混杂泡沫、渣滓,香喷喷的。
  干儿感觉开了天眼了,惊得如醉如痴。瞎奶奶超敏感,觉出异样就问:「怎
么了?」
  干儿嘴上含糊其辞,不知说什么好。
  瞎奶奶自己伸手到下边摸,摸到膨出逼口的火热宫颈。宫颈探头空气浴,六
十年来头一遭。老淫狂直接手淫自己宫颈,觉得挺舒服而且诡异,像探出月球上
一全新部位。她把中指试探性地慢慢插进宫颈口,一小闪电击穿她的脊椎。她哆
嗦着,更加用力指奸自己,同时不知羞耻地哼叽着,眼窝凹陷一边自摸一边自言
自语:「怎么了我这是?」
  快速弥漫的香臭气息让人头重脚轻,像小资中意的面包房混着浓浓的奶油咖
啡。在这让人头晕的气味中,干儿听着咕叽咕叽的水声,冷冷看着面前这老逼,
脑子里飞快排查可能的疾病名,同时估算她还能存活多久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火车站前包子铺后屋。
  好事刚刚结束。二女大汗淋漓。老板娘体贴地问鱼:「怎么样?」
  「还好。」
  「没疼?」
  「没。你呢?」
  「我好久没这么舒畅了。你没难受吧?」
  「没。」
  「妹子,这没什么。如果心里不舒坦,你别记恨我。我不是圣人。我有我的
问题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解不开的扣。以后有什么难处,尽管来找我。」
  「嗯,不过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。」
  老板娘掏出一沓子钞票塞给鱼,说:「我能看出你有难处。刚才一看见你,
一下就想起我是怎么咬牙才撑到今天。我也有倒不开窖的时候。后来我每天起早
贪黑咬着牙纯熬呀熬到今天,没工夫想我那段儿日子。那是八年前,我刚流掉孩
子、没了丈夫、还让小偷给偷了,反正所有倒霉事儿全让我赶上了。三天没吃饭
了,饿得站不直,扶着墙进了一小馆子,叫了一碗米饭,淋上酱油醋,兜里没钱
啊,吃完就跑。跑到门口被按住。那是一老头,长得跟娄阿鼠似的,可心眼特别
好,塞给我六百块钱,还跟我说,不管怎么样,别放弃!再困难也别放弃!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火车站售票大厅。
  鱼到售票窗口问:「您好,请问哪趟车往北?」
  「嘁,往北车多了。」
  「今儿开的、往北最远的到哪儿?」
  「首发还是过路的?」
  鱼困惑了。本想排除一个不确定性,不料却带出更多的不确定性。售票大厅
里,茫茫人海,似乎都是同类,可是一个个面孔可憎,冷漠冰凉,鱼哪个都不认
识。谁能帮我?
  她抬头望,找到电子时刻表。那大东西比陌路人更冰凉,一排排led红灯
在飞快翻动,翻得鱼俩眼生疼。
  鱼问一扫地的:「您好,我找一人。」
  「去广播站。」
  「广播站在哪儿?」
  「那儿。看见没?就那儿。」
  「我没看见啊。那边是哪边?」
  鱼没看到广播站,她只看到汹涌人潮,惊涛拍岸。她想起迁移中过了河争着
上岸互相践踏的百万匹角马。那配乐鼓声铿锵彭湃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路边。
  光头还是趴那儿一动不动。一面包车开过来,车速微减。
  驾驶室里,一对男女对话:
  「那儿趴一人。看见没?」
  「你干吗?」
  「停车呀,下去看看。」
  「你脑瘫么?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诈?这年头,这种事儿避之犹恐不及,你
还倒贴?」
  面包车给油提速,「呜」开过去了,带起两片干枯树叶,在破路上滚动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郊区那家汽修铺。二楼。
  老獾打开保险柜让她自取,一边看她装钱一边自言自语说:「我以前是个混
混,进去过,见了很多,也明白了好多。现在我觉得活着最大的辛福就是让一个
值得的人快活。我老婆没等我。我表现好,减刑出来,发现什么都没了。我从最
底下干起,辛辛苦苦这么多年,干成现在这样子,挣的钱全攒着,舍不得花。」
  鱼妈心不在焉,她没心思去分辨面前这男的嘴里哪句是真、哪句是假。她在
掂量每摞钞票,试图辨别钞票真伪。
  老獾在旁边蔫蔫说:「你真好看。你长得可真好。」
  鱼妈面无表情、淡淡说:「好什么呀?我知道我自己长什么样儿。肚子上皮
肤也起皱褶儿了、咪咪也下垂了。」
  老獾说:「你奶子大,我喜欢。而且你的逼长得很漂亮。」
  「女人一老就没味道了。」
  「我觉得正相反。我想和你在一起。」
  「这是不可能的。」
  老獾慢悠悠说: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。」
  鱼妈装好了钱,抬起头望着他。这是她头一次仔细入微打量眼前这男的。他
说的话都是真的吗?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火车站售票大厅。
  上空污浊的空气里回荡着广播员疲劳的嗓音:「现在广播寻人。乘客墩子、
乘客墩子,你姐姐在广播站等你。」
  广播室外,鱼焦急的四处张望。
  这广播墩子压根没听见,因为这时候他已经摸到3号站台的货车车厢门口。
  墩子撬开铁闷子铁门,闪身钻进去,关好铁门。不一会儿,他觉得火车开动
了。
  他在铁闷子里蹲着,心想:明天找个小站下车,用鞋里这三千四百五开它个
养鸡场,时不时的操个母鸡,还不赖。
  忽然,他听见角落里发出一种声音。赶紧仔细辨别,是母猪的哼哼。
  黑暗里,这丫嘴角一翘,悄没声儿乐了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与此同时,鱼在同一列火车的车厢夹道慢慢走着。她从13车厢走到14车
厢,从14车厢走到15车厢,到处都人满为患。为啥要搞出这老多人呢?火车
朝前开,鱼在往后走。
  她看见前方车厢尽头过来一男的,一米九,穿制服,面无表情,张嘴就是俩
字:「查票。」
  被他查到的乘客纷纷掏出车票。鱼买的是站台票。这可怎办?忽听耳边一声
吆喝:「花生杂志方便面啊。」
  鱼回头有看,是一女的推一狭长铝合金小车走来,随走随吆喝,面容疲惫,
一绺头发耷拉在脑门上,挡住左眼。
  鱼问她:「劳驾,列车长在几车厢?」
                (四)
  卖货这女的十分诚恳地说:「买花生啊?十块钱一包。」
  鱼说:「不是。我问您列车长在哪儿?」
  「啊?方便面?二十一碗。」
  这世上有一种聋子,想听就能听见、不想听就聋,耳朵随时游离在开和关的
边缘,人称贼聋。
  眼下,车厢走廊卖货这女的就是贼聋。
  鱼手心微汗,手指发凉,指尖温度迅速下降。抬头看,一米九那铁塔越来越
近了。情形危急。鱼转身就跑。
  跑啊跑,终于来到一节人少的车厢,迎面一块大镜子,很诡异。这是老式卧
铺车厢,得几十年了,整个赭石色调,右边一溜卧铺包厢老式的门、还有老式的
黄铜把手。走廊里亮着几盏昏黄小电灯,地板上铺着暗红色地毯,把所有光线声
音全吸收了,鱼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。鱼昏沉沉的,明确感到气场不对。
  鱼感觉特别压抑,很不舒服。她加快脚步,想尽快穿过这节车厢。
  忽然脚使不上劲了。两脚都离了地毯、在空中踢腾,徒劳绝望,像傻逼一样
的爱情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鱼妈一篇篇翻那二十页A4纸,那是光头许诺干她二十次之后给她的所有证
据。鱼妈从头翻到尾。二十页A4纸张张空白。
  二十次挨操、漫长的期待,到最后一切都是空。这中年人妻彻底绝望,眼前
闪出当年的景象。
  发现鱼学习成绩下降、而且自慰特频繁,挤桌角、夹被子,脸红出汗,随时
随地都处在高潮临界点,奇淫无比,性欲亢进。问鱼,鱼说了轮奸的事儿。
  她捏着广告找到一座小楼门前、推门走进。
  门边一块铜牌,上书「青少年创伤后脑活动研究中心」。
  办公室里,中心主任四叔一边系上白大褂扣子一边问:「怎不合适?」
  鱼妈说:「我电话里跟您说了。我闺女出去玩儿出了点儿事儿。」
  四叔说:「喔我想起来了。鱼是吧?」
  「对。您这儿有什么办法?能不能给她那段记忆抹喽?」
  「好说,咱们中心就是专门做这种的,水平已经在全球领先。咱这儿外科干
预分两种,弱电脑针和小针刀,很简单,一礼拜出院。看,这是我在比利时《脑
外双月刊》发的论文。看,这是我的奖杯、这是奖牌。」
  「疼不疼?」
  「有麻药。」
  「有后遗症么?」
  「如果碰到G十三区,会激活你沉睡的脑组织。就是说,你有可能变得更聪
明。」
  鱼妈为难地说:「我手头没什么钱。」
  四叔说:「别担心。我们中心每做十例有一名额是回报社会的免费手术。你
女儿很幸运。」
  长期摩擦、审美疲劳,使这母女俩的感情关系像任何两个相邻国家的关系,
外松内紧,不咸不淡,不过责任心还是有的。鱼妈带鱼去做了手术。术后,鱼变
得冷漠不堪,不爱说话,跟谁都爱搭不理。女儿好像整个换了个人。
  鱼妈又去中心,主任说等鱼十八岁大脑发育定型以后做二次手术,到时候就
全好了。鱼妈将信将疑。走出中心,一个年轻人拉住她,那人光光的脑袋,低声
说:「我告诉你实情吧。这主任给你闺女换上了猪脑胼体。他是科学狂人,一心
搞试验,背后依托一家生物制剂公司,一直拿活人做动物试验,说猪脑接近人脑
而且成本低。」
  鱼妈听了大骇,气得哆嗦,说要报案揭发这个机构。光头说你报案得有证据
啊。我能拿到证据。我是这儿管病历的,所有手术记录还有「机构」其它试验都
能搞到。他这研究不地道,我不想再跟他干了。鱼妈信以为真,虚汗如注。她彻
底崩溃,脚发飘、站不牢;光头赶紧拉起她的手、揽住她后腰。
  光头拉着这浑身软塌塌的中年人妻,嘴角闪过一抹微笑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咣铛铛咣铛铛。行进中的列车。
  铁塔拎着鱼往前走,一直拎到车厢尽头另一个包厢门口,敲敲门。门横着滑
开,鱼看见床铺上有一男一女,一齐抬头望着鱼。鱼忽然想起那年五一,停她面
前那辆面包车也是横着滑开门,里面的人也这么直勾勾盯着鱼,那些人鱼也不认
识。
  铁塔把鱼猛力摔到包厢地上,恶狠狠说「介逃票」,就关门离开了。
  鱼脑袋撞到床铺的锰钢床脚,眼前看见了飘飞的小点儿,有的暗、陷进去、
成黑点;有的亮、跳出来、闪着光,此起彼伏、此暗彼亮,交替闪烁,像在幽暗
太空发出璀璨漂浮的弱光。
  鱼被这猛力一掼摔得头发懵、直恶心,上车前吃的包子现在在胃液作用下已
经发酵成了半液半糊状酸性食糜,咕叽一下顶到嗓子眼儿,鱼强力压制,还好没
喷出来。
  鱼闻到浓烈复杂的混合型气味,有活人的肉味,高跟鞋的皮子味,烟味,包
子味。
  鱼抬起头,看到包厢小桌上横着两双筷子,还一饭盒,百年不腐内种,里头
有一剩包子。饭盒后头有一套播音设备。
  那一男一女都坐床铺上。男的四十多岁,头发浓密。鱼直接喊:「舅舅。」
  那男的一愣,像冷不丁遭遇私生女,鸡贼地转转眼珠,顺口搭音说:「嘛四
儿?」
  「补票。」
  男的转脸问那女的:「车长,您看介手续něn么走?」
  鱼愣了。女的是列车长?鱼看那女的。那女的四、五十岁,满脸横肉,虎背
熊腰,长得跟典狱长似的。
  她侧着眼睛打量鱼,上下看、左右看,看完身子看脸盘。
  鱼被扔进典狱长的地盘,是被摔在地上的鲈鱼,离开了水,任人宰割。
  典狱长淡淡说:「嘛钱不钱的?乐呵乐呵得了。」
  鱼虽然喜欢女的,可眼前这典狱长明显不是她那杯茶。
  典狱长慢条斯理说:「真俊呐。起来让我瞧瞧。」
  鱼强撑着站起身来。典狱长起身,给床铺让出屁股大一块地方,不容置疑对
鱼说:「坐介哈儿。」
  鱼坐在铺上,跟舅舅并排。床铺软软的,铺着老式床单。
  这时高跟鞋皮子味更浓了。鱼低头看着肮脏地毯。那地毯原先大概是暗红色
的,现在年久磨秃,泛出屎褐色,还糊满油泥,八成洗不出本色儿了。
  在鱼面前的廉价地毯上,女车长穿着肉色丝袜靠墙歪那儿抽烟,居高临下继
续审视,目光直露,瞳孔呆滞。
  鱼面无表情。这丫头向来这样,就算落进狼窝,她也无所谓。舅舅递过来一
包烟。鱼抽出一支点上,心不在焉抽着。她对这玩意儿就跟对世间万物的态度一
样:有就来一支、没有也不惦记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行进中的货车车厢。
  墩子的瞳孔已经放大,慢慢的能适应这里的黑暗了,隐约看见农机配件、稻
草、破行李堆得乱七八糟。一只猪趴在不远处角落里。他朝那猪摸过去。
  猪看见有人过来,腾一下站起来,警惕张望。这猪个头不大,发出连续的哼
叽声。丫会咬人么?墩子心里嘣嘣敲鼓,壮起鼠胆一寸一寸往前挪。踩着钢丝、
踩在刀口、走错半步就是灭顶之灾。这心跳的刺激吸引着他。这种下一秒就可能
被捉住的心跳的感觉,居然让他着迷。
  世上男人的眼神有三种,一是老布什老阿里那种纯呆,二是彬彬有礼点到为
止小资型,三是劈里啪啦跑电型。
  墩子现在属于第三种类型,目光带着淡蓝色电弧打出去,啪啪响,火辣辣地
疼。小貂禅埋头哼叽,压根不搭理电源。
  墩子连奔太虚射电,没回应,有点儿怀疑人生:不会吧?这年头连貂禅都脑
残了?
  终于蹭到貂禅跟前。这里,貂禅身上的香气更浓了,半年没洗过澡,墩子觉
得骚香馥郁。
  丫豁出去了,朝那团香气伸出手,慢慢,慢慢。指尖碰到了热热的身子,体
表有一层茸茸的刚毛,挺老硬,比奶奶的阴毛硬多了。
  墩子从头到脚都麻了。
  貂禅没咬没叫,只是微微一哆嗦。墩子等了好半天,足足四十秒。
  丫得寸进尺,做出第二次进攻。发凉的手轻轻爱抚女伴的后背,力度稍稍加
大。女伴还是没闹。
  墩子心脏狂跳,兴奋幸福,觉得心再跳快点儿丫就死了。丫喘着粗气陶醉地
摸;浑圆女伴站那儿没动。黑暗里,两条生命在互相试探。
  墩子轻轻摸摸小母猪的脸蛋,浓情蜜意。女伴很温存。这手感、这气味让墩
子晕眩。他牢牢按住女伴后背,女伴居然把屁股朝他贴过来。
  这么听话?发情了?墩子更激动了。丫还没搞过四条腿的呢。他的手慢慢朝
女伴后腿中间滑下去,如履薄冰,像收藏家摸瓷瓶、大夫摸心脏。他摸到了一条
湿乎乎的肉逼。女伴自动把尾巴歪到旁边,明显渴望进一步侮辱。
  这润滑、这体温和温顺态度极大地激励着墩子。被人不齿的那种禁忌的超强
刺激和心尖忽忽悠悠的销魂感强烈吸引着他。丫鸡巴又抬头了,气焰嚣张,像黑
恶势力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播音室内,女车长不动眼珠地看着鱼,像孤儿院的忽然发现一活玩具。
  舅舅对鱼说:「咱车长有一耐好,耐看人干。成么?」
  鱼说:「行啊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」
  她什么都不在乎,毫无追求,过一天算一天,只要有包子吃就OK。表面上
任人宰割、貌似被动,其实无欲则刚,你反而没处下嘴。初一那次轮奸以来,她
就一直这样,再没对谁动过心。这是一种自我保护,也是一种残疾:对谁都不上
心、谁都是陌路人。
  什么亲情?哪有朋友?这世道,全是赤裸裸的利用,你用我、我用你,明目
张胆地互相用。到最后,谁能占我便宜?说到底,我能失去什么?谁玩谁?说不
准。
  鱼解开衣服扣子,露出奶,软乎、惨白。她像混不吝的野鸡,窑门大敞。这
是死掉很久的砗磲,全不设防。
  车长脱口赞叹说:「奶子好大。」
  舅舅的手却直奔鱼的后腰。他仔细摸着鱼的肉皮,来回来去摸,极度温柔,
专注而耐心。
  他屏住呼吸,深情地摸,像财迷摸钱、像专家拆弹。鱼觉得这人好怪啊,特
别迷恋女人的腰。
  鱼冷眼看看一脸横肉那女观众。横肉变粉蒸肉了,粉扑扑的,喘的气也变粗
了,可就是嘴唇紧咬,不言语。好奇、爱看、过了瘾嘿偏不说话,跟色站小白一
个操行。
  外部的高压加上内心的懦弱,评论整体去势,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。不会发
声,舌头被阉;光知道傻看,全民脑瘫。鱼无所谓。你们丫爱瘫不瘫!舅舅继续
拆弹,横肉接着观看。鱼乐得有大热手给免费揉腰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城乡结合部那个院子。
  老逼操自己宫颈口的那只手手背青筋暴跳、有十三颗褐色老年斑,最大的像
一片泡剩的铁观音、最小的有干绿豆那么大。
  干儿巴拉开老逼的手,死死攥住老逼脱出的圆乎乎湿漉漉那团肉东西,就着
泡沫、渣滓往里就操。
  肥壮硬实的蘑菇头顶进去,一招得势、步步紧逼,紧跟着操进粗大男根。这
鸡巴在老女人湿润的宫颈管里凶狠摩擦着。
  干儿一边操一边低头审视胯下这老太太。老逼感觉孙悟空的金箍棒从她宫颈
口径直奔上头顶进她滑溜溜的嗓子眼儿,操进她高热的丘脑。老瞎逼直接被操晕
了,没声了。
  就在这时,连续的炸雷嚎叫着砸进院子。干儿抬头,只见一团火球迎面拍过
来。
  过了电的老女人慢慢转转脖子,发现脖子还能动。她叫干儿,没回音。
  蘑菇头先生被活活劈死在老逼怀里,头发根冒着淡蓝色的烟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记忆可能失准,尤其像鱼这样开过颅的。
  记忆可能背着你擅自加工、无中生有,也可能移花接木、暗渡陈仓。
  列车播音室里,女车长命令舅舅:「弄她奶。」
  舅舅左手揉鱼腰、右手开始摸鱼咂儿。他闭上眼睛,像提琴师进入了华彩的
乐章,兴致勃勃,亢奋不已,极陶醉的样子。
  这左右夹击卸了鱼身上最后一点力气。她快睡着了。
  女车长眼睁睁看别人玩儿玩具,看得还挺过瘾。她脱了裙子抠逼拧腰,屁股
往后边墙上蹭。后边墙上在她屁股蛋那个高度有一个镍铜合金挂勾。车长踮起脚
跟、绷紧脚面,屁眼儿已经潮润,而且正往钩子上凑。墙上挂勾深深啃进褐色肉
眼。
  她一边看戏一边呼出叹息。好戏越来越揪心,哀叹越来越粗。她戴上耳麦,
打开播音设备上的开关按钮。
  普通硬座车厢里,扩音器忽然传出女人的呻吟。
  全列车的乘客男女老少一边听着直播一边吃碗泡面,闷头吃喝,踢了吐露稀
溜稀溜bia叽bia叽。
  如果仔细看脸,你会发现,这帮傻逼眼睛都离得远、都特小、还对眼儿,迟
钝呆傻,先天愚型儿那种。这趟车拉的全是猪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与此同时,在这趟车的货车车厢里,墩子继续摸索女伴热胯。女伴站那儿微
微扭腰,默默享受灵巧的手淫。猪胯湿滑不堪,散发牲口骚香。
  墩子对着异类这肥嫩软逼抠摸钩挑。猪逼被抠出更多黏液,湿得越发不象话
了。
  墩子鸡巴直硬坚挺,憋得发疼。他脱了裤子,左手按着母猪屁股、右手揪着
母猪尾巴,调整姿势,硬鸡巴插进去。
  跟母鸡比起来,猪逼润滑高热,弹性送紧都更合尺寸。黑暗里,小母猪挨着
操,还顺从的配合,跟小诗人共享美妙时刻。
  小诗人兴奋得无以复加,一边操一边大把揪猪耳朵。发情母猪还挺淫贱,一
动不动任墩子玩弄,骚逼紧紧包着年轻粗壮的鸡巴,怪贪婪的。墩子加力奸淫。
女伴静静享受着,还下沉屁股主动迎合凌辱。
  墩子的鸡巴被猪逼烫着、包裹着、磨擦着。他不想短平快结束战斗。
  他慢慢插慢慢捅,不急不慌。操个三五十下就抽出来,手指头抠弄一会儿,
再插鸡巴,一捅到底,连根抽出、尽根没入。
  就这样,小诗人操了半个小时,时快时慢。鸡巴泡在女伴滑溜溜的热逼里,
很享受,但一直没有要「尿」的冲动。毕竟登火车之前,小诗人已经够累。
  小母猪性情温顺,逼管黏嗒嗒的。墩子感到猪逼口被操出好多鼻涕似的玩意
儿,骚腥扑鼻。
  这成就感让墩子鸡巴暴长成了无间凶器。墩子开始疯狂抽送,暴风骤雨式的
操。摩擦提速、快乐升级、喘息加剧、惨烈不堪,眼瞅要出人命快要受不住了!
又要「尿」了!「尿」之前憋得酸胀难忍,活这么大没这么难受过。
  墩子疼得发出牲口般的吼声,鸡巴紧贴母猪骚逼,狠狠压住那头母兽,身形
微动,口水失禁、从下嘴唇淌落,鸡巴在母猪那烫滚的逼里一跳一跳的,哆嗦着
「尿」了。
  小女伴并不发声。墩子眼前迷蒙一片。那感觉超爽,简直妙不可言。干这种
见不得人的事,原来能得到这么强烈的震憾。
  墩子这回「尿」得一塌糊涂、眼前金星乱蹦,大腿开始疯狂抽筋。
  这次快感空前强烈。他觉得这次尿的东西跟以前尿的不一样,要黏稠得多。
好象鸡巴连着脑袋,尿的是脑浆、脊髓液。
  尿完、操完、抽筋停止、心跳平息,墩子拍拍女伴磁实的肉屁股说:「你不
会生一窝长人脸的吧?」
  女伴没回答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列车播音室里,车长说:「倒过来弄逼。」
  舅舅把鱼的身体倒过来,屁股朝上贴墙、腿脚弯过来贴住太阳穴。舅舅开始
大力手淫鱼的肉逼。鱼被弄得喷水,大量混浊黏液顺鱼的小肚子往下流,开始热
热的,到胸口逐渐变凉。这是绝美的画面。
  车长看得兴起,绷紧了脚面。鱼却忽然感觉眼前一切都特无聊。她打不起精
神来,主要是浑身乏力。虚汗在她脑门上形成一层薄亮的膜,在灯光下闪着湿润
的光。
  鱼倒竖在床铺上,被陌生男猥琐按摩,大白奶被狠狠攥出奇怪的形状。
  女车长靠在对面墙上,头戴耳麦,屁眼叼着钩子、手指抠着逼、眼睛看着凌
辱摧残大白奶子,眼神怪怪的。
  那两奶子白花花的,绵软丰满,标致好看,比车长大多了。车长假想鱼是妈
妈、是闺女、是姐妹,假想那两团奶子长在她自己胸前、假想舅舅蹂躏的是她。
这么想着摸着,呻吟加剧了,她自慰达到高潮;薄薄的丝袜里,脚趾凶狠挛缩。
骚逼紧紧夹住手指,屁眼嘬着钩子。
  普通硬座车厢里,扩音器直播着放大了的呻吟。女人的喘息带着哭腔,又自
卑又不甘。那是苦海懊恼,是痛苦绝望。
  乘客们一个个面无表情,对这广播毫无反应。其实这世上只有两种人,一种
有脑仁,一种没脑仁。
  货车车厢没联广播。小母猪侧卧,慈母状。墩子累坏了,躺慈母怀里。
  墩子内疚起来,怕兽灵报怨。此前听奶奶讲过不少这类故事。
  四周一片黑暗。车厢外面,火车钢轮轧过钢轨连接预留缝,咣当当山响。
  墩子坐起来,在黑暗中努力看看身边。他发现刚操过的女伴眼睛这么小、面
目这么可憎。
  他意识到这女伴的肉身正在散发一股难闻的骚臭。墩子鼻腔像是又闻见早先
闻见过的那股让他恶心的鸡屎味。
  他隐隐内疚起来,听见一个声音说:「看看你干的事儿。你丫还是人吗?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播音室里,鱼觉得后腰、小腿软得像糟面条。她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。她知
道她病了,可什么病呢?感冒又不像,就是不舒服,浑身没劲,可能最近累着了
吧。她干脆闭上眼睛。
  车长、舅舅劲头渐起,鱼却昏然睡去。她很快看见了小白。
  又回到初一那年的四月,那个下午,灰色水泥领操台前,小白朝她跑过来,
满身满脸的阳光。他姓白,上高一。那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。跟他怎么认识的?
鱼想不起来了。现在,这俩站在山顶,抱着亲嘴。
  鱼被他亲着,喘着粗气,嘴唇凶狠哆嗦,想停可怎么也制止不了,十分的不
堪。
  那是鱼的初吻。小白那孙子没当回事,口条灵活,摸奶抠逼,熟练工种。
  小白要插逼,鱼不懂配合,俩人都站着,鼓捣半天也没进去。就这样,鱼已
经快窒息了,从没舒服得这么揪心过。
  心跳像抽泣,时断时续,时有时无。分泌像疯了,呱嗒呱嗒的。远处地平线
像柔软波动的浪。感觉一切都在倾斜。鱼头晕,大地在倾斜。她晕得厉害。
  一切都在抖动。咣当咣当喀喳咔嘣!巨响连续震憾鱼的耳膜,像要敲碎鱼的
耳鼓。
  列车突然出轨,拦也拦不住,如江河日下,像这年头少妇人妻垂直堕落。
  梦被打断,鱼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趴在包厢地上,眼前是暗红色脏地毯,鼻
子里是男人皮鞋的气味,她想起来了,这是在火车包厢里。
  墩子也听见一串巨响,天崩地裂。转眼丫就被一股强力甩出车厢。
  回过神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火车外头的斜坡荒地上,青草的香气迅
速被黏稠的血腥味覆盖。
  冲出路基的车体扭曲着。无数的玻璃在破碎。人们的尖叫声划破夜空,嗓子
都喊劈了。那不是人声,那是屠宰场畜生们发出的最后的声音。
  月光下,那头小母猪玩命往远处跑,百米四秒,矫健神勇,肉滚滚一贴地炮
弹。
  墩子追,刚抬腿就被绊倒,低头看,发现是一条胳膊,手腕上有块表,亮闪
闪。墩子把那手表撸下来戴自己手腕上,扭头又看见另一具尸体脖子上有一条项
链……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很夜了。浓浓大雾开始在鱼身边滚动聚积,让你躲不开、摘不净,像哀愁。
  荒草坡上,鱼一直这么仰面躺着,想动动不了、想喊叫不出声。
  忽然,她听见旁边传来低低的吵架声。一个声音说:「就是她。」
  另一个声音:「不是她。」
  「是她。没错。」
  「就不是她。」
  这吵嘴声嘁嘁杂杂,时断时续,支离破碎,吱吱吱吱没完没了,像中国足协
内帮傻逼腆着脸蹩镜头。
  过了一会儿,鱼模模糊糊好像看见有人影。再过一会儿,看清了,四个矮子
围过来,低头看着鱼。他们穿着深色外套,款式奇怪,看不出年代。外套特脏,
都戴着大帽子,五官长相隐在黑影里。
  鱼意识到自己还敞着怀,想系上扣子,可怎么也抬不起胳膊。这时浓雾弥漫
地已经彻底遮蔽了月光。
  鱼被四个矮人架起来,腿脚被攥得生疼。鱼被架着走,十分被动,可是自己
哪儿都动不了。
  矮子们走得越来越快,鱼感觉自己的脚离了地,身子横过来了,被架着往前
飘。
 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,没系扣的衣裳像蝙蝠翅膀,在风里呼拉拉抽打。
  感觉飘了很久,终于看到脚下有个别低矮房屋。
  又飞了很久,房子越来越密集,建筑物也越来越高。远处还有更高的楼,说
明还没进市中心,可见这地方规模超大。
  四个矮子架着鱼,减慢了速度,逐渐降低、停在一片空场。
  这里好奇怪,没树木,没色彩,一律灰黑;没灯光、像一座睡城。一丁点声
也没有,都死绝了似的。
  街上光秃秃的,没车,出租、黑车、瘸逼乐一辆没有。好不容易瞅一车停路
边,还不能开,纸糊的,纯摆设。
  空气凝固,时钟停摆。这是哪儿呀?什么鬼地方?
  旁边有一水泥站牌。鱼使劲看,勉强看见两个字:永冥。
  一穿黑棉猴的拿一大厚本走过来,看看鱼,对矮子们说:「错了、拿错了。
这次没她。」
  一矮子自言自语:「咋整的?不能够啊。这事儿还真头一遭。」
  黑棉猴把大厚本往后翻了好多篇,指着鱼的名字说:「看,这儿写着呢。她
现在没到日子。」
  「咱将错就错行不?」
  「别人行,她不行。」
  「为啥?」
  「咋这老多话呢?赶紧给整回去。」
  很多疑问挤在鱼的舌尖。她想张嘴问,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,只能干着急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列车脱轨现场。现在,喊叫声没了,只剩一片死寂。
  墩子看着眼前景象。火车车厢每节都扭结着,像坏脾气的外太空智慧拧成的
麻花。
  玻璃稀碎,满地渣。空气里鲜肉腥膻,浓咸涩甜,弥漫鼻腔。满眼都是破碎
的肢体,墩子脚底下全是人油。无数块碎肉软塌塌趴在荒草坡上,哀怨、无助。
  上万块口条下水撒落一地。大肠滑不溜鳅,流得哪哪都是,个别段落还兀自
微动,像没死透的蛇。
  人形尚存的猪们姿态各异,有的嘴里被凿进胳膊粗的棒子,有的胸腔被铁管
贯穿。
  一米九那大个断成两截。一女的穿着列车长制服,脑袋不见了,腿上是肉色
丝袜,蹶着屁股,屁眼夹一钩子。
  墩子在尸堆里撸手表、薅项链、掏现金,越干越起劲。
  一女尸趴地上。墩子把她翻过来一看,是让他「滚」的那个威严老女人,现
在一动不动,咧着嘴露着牙床。
  在她旁边,那几个大包破裂,像印尼老妓被无良快刀划开肚皮、内容物哗哗
往外流,撒一地。墩子细看,敢情都是钞票。
  墩子大把大把给钞票塞回大包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鱼被矮子架上一座罗锅桥。桥挺老高。鱼伸脑袋往桥下看。桥下黑漆漆,什
么也看不见。
  正凝神朝桥底下张望,突然鱼感觉后腰被猛撞了一下。她毫无防备,从桥拦
杆上飞出。
  重力加速度,鱼向无底深渊坠落。飘的感觉像睡觉。睡觉真舒服啊。最近为
什么老这么睏?
  刚睡着,又看见小白。阳光没了,天擦黑,小白带鱼下山,顺手捡了一根粗
棍,挺直的,当拄杖。大山静静的,偶有蛐蛐声。山路两边伸过来很多的奇花异
草,都是鱼没见过的,那么艳丽饱满;草的香气那么浓、那么纯净,深深刻进鱼
的大脑沟回。
  整个世界在她眼里都漂亮起来,连脚步都轻飘飘的。这世界居然这么美好?
好得简直难以置信。这是鱼的初恋。男生是这么神秘。小白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
她沉迷。其实那味略酸臭,动了情的人愣觉得好闻。这就叫中了邪、着了魔。
  下山的路窄窄的、弯弯的,全是土和石块。忽然鱼被小白拉住,赶紧抬头,
看见前面有一条蛇横那儿,灰褐色,怎么也得一米五长。小白说我拍死丫挺的!
说着已经窜过去、抡棍子抽那蛇脑袋。那蛇躲了,没躲开,被抽死了。
  小白兴奋极了,比亲嘴都欢实,拿棍子挑蛇下山,像战利品,得意洋洋,俨
然一征服者。其实关于这山的神灵、这山里千万年的禁忌,丫知道个逼。不过即
使在后来的轮奸事件之后,鱼也没怪他。在那几天的暴虐轮奸过程当中,她体会
到了六十七次高潮,这简直是惊喜礼物。那之前她不知道操逼能那么舒坦。
  后来听说那小白暴死,死得离奇。高考丫考上北京一座好大学,天天有人请
饭局,有面熟的有面生的,有管他叫侄子的有叫大爷的,不管什么辈分一概跟他
低眉顺眼,临走都托他以后记着他们。小白这孙子彪了,托的人太多,丫都记不
得到底谁请过他,很快也忘了丫姓什么了,那天夜里喝完回家、过铁道桥的时候
忽然内急、掏出鸡巴就尿,不巧尿到桥下铁路高压线上,成了炭。
  鱼被浓烈的血腥气味呛醒。她睁开眼睛,慢慢坐起身来,观看四周,发现自
己躺在尸堆里。不远处,墩子正不亦乐乎,满头大汗。
  鱼强撑着站起来朝墩子走过去,大声问:「吗呢嘿!」
  墩子看见鱼,先是一愣,随即大爆发:「说了别跟着我、非不听、非跟着。
现在你高兴啦?差点儿把我也毁了。」
  鱼一边系上衣服扣子一边说:「喂,死人的钱你都敢拿?」
  墩子一边闷头把钞票往大包里塞一边说:「我知道我他妈不是人、我不得好
死。嘿嘿。可你说他人家我怎么就不死呢?」
  「你不怕被压死?要这么多钱干吗呀?」
  「我要养鸡。」
  鱼听了,噗嗤一笑,心话说,这倒霉孩子脑袋摔坏了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月夜,鱼妈又找到那座小楼。「中心」牌子还在。她直接闯进去,踢开主任
室的门。
  屋子里没人,只有写字台。鱼妈打开灯,疯了似的翻抽屉找病历。可抽屉里
只有两根圆珠笔,连纸都没有。
  听到脚步声,她赶紧起身回头。还没看清是谁,一拳兜来,击中下巴,比闪
电还快。鱼妈感觉忽然撞上提速列车,嘴里铁锈腥香,全是血。
  想看火车头什么样,却什么都看不清。想叫,可下巴背叛了她,顺带手策反
了她的眼皮。现在她只剩心跳,这心跳也越来越弱。
  不用再费心吃饭,不用再辨别是非,原来死亡的过程是这么愉快,有点儿像
高潮。她手尖脚尖软绵绵的,逼口流出少许黏液。
  她浑身酥软,迈不开脚步。想叫,却怎么使劲都发不出声音。
  好像有人在扒她衣裳。有人掏出鸡巴就往她两腿中间杵。
  她只觉得脑袋肿得跟冬瓜似的那么大,眼皮下垂、嘴里流血、逼里涨涨的,
好像还塞着东西。
  她抬头想看清楚一点。可那脸一直朦朦胧胧,像跑了焦的家庭DV,像农历
十月一浓浓鬼雾锁死京津塘高速。
  那团血雾里有一张脸贴到鱼妈眼前。牙龇着,凶悍刚硬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荒芜的山丘,有狼在叫。
  鱼和墩子扛着钱,艰难迈步。植被越来越多,好多树露着树根裸着树干,没
树皮。
  两人走得呼哧带喘,越来越慢。鱼停下脚说:「不成了。真走不动了。」
  墩子望着远处,看见前边隐约有灯光。应该是个镇子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林区。
  炕上,放羊小孩眼睁睁瞪着窗户,终于没盼到天亮就起来了。
  蹑手蹑脚摸着黑洗干净手,这小丫的溜出家门,又来到树林深处,这个勾他
魂儿的地方。
  他还是带着那帮傻逼羊子。羊子们只知闷头吃草,哪知人类的心跳?
  抬头望。这里的铁丝网还那么高。为什么非要圈起来呢?里边有什么见不得
人的事儿?
  太早了,姐姐没出来。蓝蒙蒙的晨雾里,蚊子像雨点儿落丫胳膊腿儿上。
  等啊等,一边巴拉蚊子一边死等。就在丫马上要绝望的时候,吱扭扭一声门
响,那姐姐推门出来了。
  看见他,嘴角微翘。那姐姐的脸蛋怎么这么好看?招子这么亮!
  连带得天光大亮。日头打东边草尖上呼啦射过来,像冷轧碳钢刀,明晃晃割
眼。
  隔着铁丝网,撒尿女把裤子解开、褪到脚面,让小羊倌蹲她面前。小羊倌伸
手就去插逼。
  插了一会儿,撒尿女带着他的手引导他说:「来,这上边儿还一眼儿。」
  小羊倌听话的把手指捅进尿眼。那眼儿红红的、热热的、湿湿的,贪婪嘬着
进犯手指,像难民营饥饿的小嘴逮住奶头,发出咕叽咕叽声。
  撒尿女拧着胯仰着脖子哼叽,不知羞耻,十足的母兽。小羊倌想抬头看,可
是抬不起头。小脑袋被大姐强力按住。
  大姐的胳膊被铁丝网划破,流出血。母兽高潮亢奋,没觉疼。
  爽过之后,满脸汗珠,喘着粗气,提上裤子,低头望着铁丝网外头的那个小
男孩,微微一笑,扭屁股走开。
  小男孩把裹满黏液的手指举到眼前,在日光里仔细观看。女人这么神奇。闻
闻。真香。
  慢慢把手指插进嘴里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饭馆、当铺、炊烟味。丰鱼镇市井十足,鱼喜欢这人间烟火。她自言自语:
「活着真不赖。」
  墩子闷声说:「有钱真好。」
  进当铺,拿戒指、项链、手表换了钱,加上那两大包,够花十年的。
  临出当铺,墩子顺口问:「哪能租着房子?」
  当铺地说:「我手里就有啊。」
  「院子有么?」
  「好说。要多大的?」
  「十亩、八亩的。」
  当铺的眼珠子直了。
  鱼一把给墩子扽一边儿:「你疯啦?」
  墩子甩开鱼:「那边儿呆着去。这我钱,我乐意怎么花我就怎么花。」
  鱼低声说:「我说你是不是让火车给撞坏啦?那么大院子熬着吃呀?」
  墩子坦然说:「你懂什么?我要办养鸡场。」
  「你还来真的?拉倒吧你。消毒防疫、喂水、打扫,买玉米、水稻、黄豆、
蚯蚓回来给鸡做饭。就你这身子板儿,你是那块料么你?赶上闹鸡瘟,那鸡一片
一片的死,谁都不收。死鸡了你还得深埋。弄鸡场能玩儿死你。丑话说头喽,我
跟家可是油瓶子倒了都从不伸手的主。」
  墩子平心静气说:「我没指望你伸手。既然你摽着我,我租哪儿你别管。你
要是自己挣钱去,你爱租哪儿租哪儿,我也不管。」
  一拧腰,鱼出了当铺。
  墩子继续问当铺的:「院子在哪儿?」
  当铺的眼睛转了转,贼光闪烁:「远倒不远,可有点儿贵啊。」
  墩子想遮掩暴发户那种自豪的微笑,忍了忍,没憋住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镇路口,鱼停下脚步,举目四顾心茫然。
  城和城、镇和镇,哪哪都差不多,楼房马路全一操行,毫无特色。
  鱼浑身不得劲。逼痒,心烦。侥幸从「那边」回来,她得抓紧时间,得好好
活。
  人生苦短,她现在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。她对钱还是没欲望,有个包子吃就
成。她重视肉体满足,她觉得个人快感比什么都要紧。
  犯贱发骚的禽兽冲动越来越猛烈,随时随的爆发,根本克制不了。一句话,
她骨子里更淫了。
  一老头走过来,胡子白花花。鱼拦住他直接问:「大爷操逼么?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树林里,小羊倌赶着羊往家走,一路哆嗦。他能听见自己骨头在体内喀喇喀
喇互相磕碰。
  兴奋、害怕、紧张、刺激,像狂暴山火,把这孩子烧得小脸通红。
  他浑身软塌塌回了家,踩着棉花似的。进家就趴炕上,纹丝不动,作邱少云
状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镇街头。老头打量面前这姑娘,再环顾左右。没别人。
  鱼面无表情,再问:「操不?」
  「多钱?」
  鱼想想,包子五块钱一屉,怎么也得要高点儿。她毅然决然地说:「一炮十
块。」
  老头把鱼拉到路边两座房之间的缝隙,仔细观看,上上下下。
  鱼解开自己衣服扣子,掏出奶,大把揉。奶子里有好多细线连着心拽着逼,
揪得痒。
  老头看得激动起来,哆哆嗦嗦抱着鱼就啃。鱼毫不掩饰地发出呻吟。
  老东西多年不举。他一边用手指操鱼,一边伸出湿乎乎的舌头舔鱼耳朵。鱼
的耳朵超级敏感,从没被蹂躏过。
  现在那条热乎乎、湿了咕拽的舌头往她耳朵眼里钻,她觉得好玩。对肉体淫
乐,她拼命榨取、凶残享受。
  老头加力淫她。她浑身一震,紧搂着老头脖子说:「好了,我美了。」
  老头脖子上青筋暴起,哮喘发作,玩命喘气儿。
  事毕,鱼拢拢头发,诚恳地说:「大爷家在哪儿?我送您回去。」
  「干吗?」
  「您跟爱人操逼。我想看。」
  「我老伴不在了。」
  「喔。那您家有房出租么?」
  老头惊慌失措,掏二十块塞鱼手里:「再见吧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羊倌家里大人进了门,看见炕上趴着一脑袋肿胀的生物。
  这谁?不认识。给翻过来一看,冬瓜似的脸呈鲜牛肉色。
  嘴唇已经烧焦、干裂爆皮、半黑半紫。眼睛被肿肉挤成细缝,眼皮噩亮。
  当妈的扑上去摇晃那堆烂肉,毕竟是亲生,砸断骨头连着筋。
  当爸的膝盖打软,悄悄往外撤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第二天早上,老头到屋外拔韭菜。刚要蹲下,觉得身后有人揪他衣服。回头
看,一人没有。
  他蹲下开始拔。刚拔三根,又有人拉他胳膊,他膀子推不动也收不回。回头
看,还是没人。
  老头把韭菜拿进屋说:「刚才真邪了,有人扯我胳膊似的。妈,您说这新鲜
不?」
  那边有一耄耋老太,黑白眼珠已经被搅烂、混成瞎不叽一团,像煮熟泡糟的
劣质元霄,像眼下这世道的善恶是非。
  耄耋老太听了,说:「我舅爷走以前也这么说来着。」
  老头心里格登一下,脸上强颜欢笑:「喔?有人要来锁我了?」
  「妈逗你呢。你活一百,妈活一百三。咱都不死。」
  耄耋老太乐呵呵说着,拿韭菜进了厨房。
  老头余光感觉门口有人影,好几个,都特矮,探头探脑往屋里看。
  耄耋老太在厨房一边洗韭菜一边跟老儿子说着话,这边没搭腔。过来看,老
儿挺了,眼神惊恐,像活见鬼;左手抠胸,鸡爪状强直;嘴脸扭曲,白沫子从嘴
角流地砖上了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树林深处,一辆汽车开来停下。车门开,四叔下车,直奔大门,理都不理高
高的铁丝网。
  他走到铁门门口,掏出钥匙打开门框上的密码盒盖,输入「5L00u8Q
We」。喀嗒,铁门开。四叔进门,随手锁上。
  门上有一小小铜牌,上写:永明生物制剂有限公司试验基地。
  房间里摆的有广口瓶、试管、烧杯、袋装生理盐水、显微镜、蒸馏器、培养
箱、电热板、搅拌器、菌落计数器、坩埚、杜瓦瓶、切片机、抽脂器、摇瓶柜。
撒尿女正在解剖台做试验,听见门开、抬起头来。
  四叔一眼发现她胳膊破了,问:「你胳膊怎么了?」
  「不碍事。」
  「3-T怎么了?」
  撒尿女拿起旁边的化验单说:「呼吸道并发症失控,而且向泌尿系蔓延,已
经肾衰。6-K排泄紊乱,持续发情。」
  四叔接过化验单看看,问:「701疫苗好了吧?」
  撒尿女:「还没。我这边儿没经费了。」
  「好办。钱不是问题。」四叔弯腰低头仔细观看铁笼子。
  铁笼里,十三头猪抬起头望着四叔,目光呆滞;眼眶四周粉红,有脓性分泌
物。
  撒尿女降低声音、谨慎地问:「主任,那俩人有消息了么?」
  四叔拍拍她肩膀说:「管好你自己的事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镇街边草地。鱼从春梦高潮里醒来,收缩还没停,快感像海啸袭来,一波
又一波。
  鱼觉得身上有点不对劲。裤裆永远湿漉漉的。下身的黏液不停地往外分泌,
咕叽咕叽的,像劣质水龙头,跑冒滴漏。
  鱼发现不远处有一女的在盯着她看。鱼朝她招招手,勾勾手指头。那女中了
邪似的就过来了。
  鱼对人基本不挑,女的、男的、老的、小的,三言两语,上道就走。
  她格外珍惜阳间尘世的一切,贪婪索取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与此同时,在租来的屋子里,墩子光着膀子攥着一条肥白活鱼,粗硬的鸡巴
正发力操着那鱼的嘴。
  他操得呼哧呼哧的,浑身大汗珠子。鸡巴咕叽咕叽狠狠操进活鱼滑溜溜的肉
眼儿。
  那鱼温顺柔弱,可怜地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,张着大大的嘴,被墩子这条粗
鸡巴操着。
  这鱼是吃草的,嘴里没牙。眼下被揪出水、在空气里被迫深喉,还被攥得要
死,她不得劲啊,喉管发出嘶嘶哀鸣,怪瘆人的。
  墩子不管鱼的死活,只顾瞪着眼珠恶狠狠操鱼,上气不接下气。鱼被操得尾
巴狂甩。
  墩子鼻孔大开、拼命换气,可还是感觉缺氧。大脑缺氧让这孙子看见了旁的
东西。
  他瞅一大花姑娘跪地上给他口活,一边口一边抬眼望着他,眼神挺哀伤;长
长的黑头发乱糟糟,横七竖八糊脸上,黑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。
  认出来了,是花花。墩子掏出从鱼家顺的那把Schunr刀,照花花脸剁
下去。
  慌乱中鸡巴一抽,射了。眨眼再看,没有花姑娘,刀子扎进大腿,离鸡巴一
寸。
  鱼嘴淤满浊精,鱼眼爆裂,血丝布满眼白。墩子满手滑溜溜,都是鱼黏液。
  呱叽把鱼扔地上,看看院门,喘息渐渐平定,疼劲上来了。
  想起花花那大黑眼睛、奶奶、死鸡、脚趾、玉米,一阵反胃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副食店后院仓库深处,非常安静。好事已经完了。那女的开始穿衣服。
  鱼说:「我挺饿的。给买俩包子吧。」
  那女地说:「不好意思,我从不给客人买东西。」
  鱼笑了:「什么?你以为是我买你卖?」
  「当然。」
  「我身上只有二十。」
  「二十就敢出来玩儿?」
  鱼掏出钱,出了仓库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铸铁大门上横跨一条彩虹状铸铁圆弧,两个男的在上头提着焊枪正在焊铸几
个铁的大字:「大宗养殖场」。墩子在院子里忙着进料。远处有人围观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肚子空了,浑身没劲,虚汗呼呼往外冒。路人走来。鱼上前拉手说:「叔,
咱操逼。」
  路人愣住了,上下打量打量她,问:「贵不贵啊?」
  「不贵,给买包子就行。」
  「你有病!」
  鱼腿脚发软,站不住了。她坐在马路边,说:「我真饿。我想吃包子。」
  路人走开,又犹豫。天上掉下来一脑残大姑娘,这便宜干吗不占?
  他跑着给买了包子。鱼夺过来狼吞虎咽,越吃越饿。路人盯着看。
  半斤包子一扫而光,鱼昏昏欲睡。
  路人拉起她说:「走吧,该练活了。」
  鱼跟着走,腿脚沉重,拖着鞋子,趿拉趿拉。她想打起精神来享受操逼,可
是脑袋发沉、睁不开眼睛。
  这丫头浑身高热,脸蛋奇红,杨柳青年画专用品红,特怯那种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铁皮屋里。路人攥一根大粗糖葫芦操鱼逼。
  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,心里正美。下边淫水横流,不堪入目。逼嘴吞吐着大
红果,咕叽咕叽。
  鱼被弄得小脚冰凉,说:「唉哟,不败火呀。」
  路人问:「那怎么才败火?」
  「来吧。玩我逼。操我。来操死我。」
  路人亮出鸡巴,开始恶狠狠插鱼逼。
  鱼想起今天危险,赶紧说:「别射里头啊。」
  路人:「不射里头?射外头?跟中国足球似的?操那有什么劲呀?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物换星移。鱼在这镇上到处游荡,乱操逼、吃包子、睡路边,一直苟活。
  戴口罩的你以为都为防感冒?未必。这天,鱼又勾搭上一男的,戴一口罩,
直勾勾盯着她:「你好么?」
  鱼回答说:「不那么忒好。屄流水,没人弄,难受死了。我喜欢被操。」
  口罩男把她按在铁板屋后墙上抠她逼。
  鱼说:「你快抠死我了。」
  鱼越这么说,口罩男越来劲。鱼趴在他肩膀上,贪婪地闻着陌生男人身上的
肉香。
  鱼说:「我想要人玩我的骚逼,喜欢让人用手指抠我的大肥逼。抠到逼里流
血才舒服。玩我的逼吧。用手抠死我,用大粗鸡巴捅烂我。」
  口罩男说:「你是个欠操的骚逼。」
  鱼说:「对,我是个大骚货。」
  口罩男傻乎乎满足了鱼。把手拿上来,惊得睁圆了眼睛。他头一次遇到这么
流的逼。
  他手指、手背、手心、手腕上有这么多爱液,而且又浓又稠,腥香扑鼻。
  高潮后,鱼问:「我好了,现在你想怎么弄?」
  口罩男说:「用脚。」
  鱼脱了鞋袜,拿光脚摩擦他沉重的鸡巴。那条鸡巴最后把热精射她脚上。
  口罩男翻着白眼狠命捯气儿,像终结者II审判日里等待涅磐的辛普森。
  事毕,他摸捻鱼充血的奶头,鱼很享受,有战栗的感觉。口罩男说:「我要
你刚才穿的袜子。」
  鱼给了他。他塞进口罩里,走了。
  鱼浑身半点儿劲都没有。她像是被抽空了一切的靠墙站的猪。她顺墙往下出
溜,转眼坐到地上了。
  她知道,她的病越来越厉害了。墩子走来,对鱼说:「姐,跟我回。」
  「我不。」
  「咱那儿地方宽敞。」
  「干吗?听你叨唠我?」
  「成啦,那么大人还记仇?那天我不该说那些。大人不记小人过,别跟我一
般见识。」
  墩子伸出手,硬把鱼拽起来。两人一边溜达一边聊天。
  「姐,跟我说说你最想干什么?」
  「开个包子铺,永远有包子吃。」
  「好,我雇人天天给你包鸡肉包子。」
  「嗯?那能好吃么?」
  「你别着急啊。我再养点儿肥猪、种点儿大葱,前店后场,产销一条龙,你
吃不了的咱还能卖钱。」
  「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管啊,我就管吃。」
  「嗯,我干吗你也别管。拉钩。」
  神不知鬼不觉,午夜小镇下起雨,湿淋淋的街面反着街灯幽暗的光。鱼趿拉
趿拉跟着墩子走向黑暗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密室。
  四叔从后头把鸡巴操进她屁眼儿,同时揪住她的头发,像攥着缰绳。每次往
前冲撞,都往回扯缰绳,强迫她屁股靠近、好操得更深。四叔一边操她屁眼儿一
边抽她屁股蛋,像骑马抽马屁股。鱼妈悄悄呻吟哀叹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墩子进了饲料、垫料、水槽、熟石灰、种苗,每天投料、喂水、拣蛋,少年
老成,目光忧郁。
  宽敞荒凉的大院子有了能干的新主人。他时不时操一只母鸡,或母猪。佳丽
们被丫调教得乖乖的,一个个低眉顺眼,低声下气。
  墩子隔三差五挑一女伴带进屋里,其它嫔妃眼巴巴站猪圈里凝望屋子窗户,
支棱着大耳朵聆听屋子里飘出来的细微声响。
  墩子这孙子出息了,无比邪恶,无比快活。丫已经完全成人,经济上自给自
足,私生活丰富多彩。
  墩子的事鱼不管,她开心的是包子店开张了,就在养殖场边上,匾额上写着
大大的「鱼肉包子铺」,生意红火。
  慕名来吃的排起队,吃完都意犹未尽、追过来问:「哎我说,鱼肉馅跟哪儿
呢?」
  伙计一遍遍跟他们解释:「不好意思,赶巧我们老板娘叫鱼。」
  夜了,吃客散尽,上板关门。墩子问鱼:「你不想家么?」
  鱼回答说:「不想。」
  「为什么不想?」
  「没为什么。你想家?」
  「不。我想要自由。现在没人管我、没人招我、没人烦我,挺好。」
  「咱一样。」
  「你在家谁招你?」
  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」
  「我想知道。」
  「知道了又怎样?好奇能害死你。有些事知道了反而麻烦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温饱有了保证,鱼瘾又起。她时不时找人操,男女不限,零门坎。那些人对
操逼方式提的要求简直是千奇百怪。各式龌龊猥琐如变态百科,遇的多了,就见
怪不怪了。这方面,鱼和墩子各忙各的,井水不犯河水。
  这天傍晚,鱼刚跟一乡村老师操完,往回走,走过一道田垄的时候,忽然听
见笛声,悠扬婉转。
  好久没听过音乐了,鱼好感动,抬头四下找,很快找到了,吹笛子的是一瘸
姑娘。晚霞壮丽升腾,腥红色夕阳正钻被窝,鱼直眉瞪眼朝那瘸姑娘走去。
  日头隐没,淡蓝色晚雾开始幽幽弥漫。寂静的草坡上,鱼敞开大腿、望着对
面的瘸姑娘,用笛子凶残自慰。
  现在,这支笛子表面滑润润光溜溜,裹满了鱼分泌出的淫液,腥香不堪。
  瘸姑娘以后每天亲它闻它吹它、柔软的嘴唇在它表面滑动。
  鱼越想越激动,在这笛子上流了更多黏液,像个流蜒的肥蜗牛。
  瘸姑娘看着看着,下半身火热起来。
  独奏高潮之后,鱼问瘸姑娘:「磨镜子好舒服哦。你磨过么?」
  「没。什么叫磨镜子啊?」
  「就是互相帮助,两个逼对嘴儿撮。」
  「怎么弄?我还是不懂。」
  「我教你。把腿抬起来,插到我这儿、顶这儿,哎对,我这样。你夹住。你
那腿给我。好,咱们俩像这样子、再这样,一起蹭。使劲。哎对。喔。动啊。使
劲。咱俩一起动。」
  逼对逼,两个姑娘在温情磨擦。鱼逼眼里流出浓浓淫液。瘸姑娘脸上嫩肉微
颤,眼睛里燃烧着死亡的幸福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与此同时,鱼妈正蹲伏在密室地砖上低着头哭。凉的地砖反射着冷的月光。
  四叔喝令她抬起脸。她顺从地仰起脸,满脸泪痕。小溪在月光下静静流淌,
几大滴悬在她下巴上,反射着零度冷光。
  四叔把粗鸡巴杵进她嘴里,她听话地伸出舌头开始舔鸡巴。她的赤裸裸、她
的可怜无助、她的驯顺都刺激着穿白大褂的主任。
  她光着身子跪在冰凉的地砖上。银色月辉照着她的光滑体表,看上去像一条
大白鱼跪起来。
  肉肉的舌头从嘴里探出来舔四叔鸡巴下边。她把舌头尽量往外伸,挑逗人间
凶器。凶器涨得厉害,开始操她嘴。四叔按住她后脑勺,鸡巴死命往她嗓子眼儿
尽头扎呀扎。她那嗓子眼儿很快发出呕吐的声音,肚子一凹一凹地抽。粗鸡巴不
管死活,更加力往里、往里!食糜从鼻子眼儿喷出来,溅到四叔肚子上。酸酸乳
气味在屋里开始升腾,甜腻喜人。
  四叔按住她脑壳,粗野地弄她头发。头发蓬乱,其态至淫。四叔的鸡巴兑进
她嗓子眼儿。她咽管「呃」了几声,肚子又开始一凹一凹地抽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镇安静的午后,只能听到细微的沙沙沙声。院里有母鸡在走动。
  鱼在自己屋里,躺床上松开裙子,细软的手伸向湿润的泥潭。
  肾上腺素在屋里飘飞,都能闻出来。骚逼深处一怪兽,永远吃不饱,把鱼脑
子、灵魂都挠碎了吞咽了还没够。那怪兽得了一种怪病,特别饥渴,特别想要抚
慰。
  鱼闭上眼睛,一边抠摸一边幻想。不幻想光手淫?静悄悄干巴巴,那多没劲
啊?跟中国足球似的。
  鱼看见四个人进了屋奔她走过来,这四个人是爸爸、花花、小白、老头。四
个人分别上了她的床,都伸出手来摸她身子。
  花花抱着她舔她奶子;小白亲着她的嘴、下边掰着她大腿;爸爸抡着粗鸡巴
凶狠拍打她的黏逼,鸡头鸡身子和逼口之间拉着七八根晶亮的黏丝,特粗的蜘蛛
网似的。鱼使劲扒开自己下身的泄殖腔,扭头看着旁边那老头。老头悲悯地望着
她,不言语。
  鱼的手指出溜出溜进洞出洞,像白蛇在穴口蹭痒。白蛇动作频率转眼达到峰
值,洞穴紧咬白蛇,死死纠缠,像弥留的病人想攥住时间。
  垂死的人忽然颤抖起来,整个身子绷紧僵硬。恍惚、晕眩、混沌。在尖锐一
刻,骚淫的心得到解脱。死亡的过程精彩揪心,就是太短。鱼叹口气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隔壁,墩子正按着一头母猪的屁股、揪歪猪尾巴,展腰送胯,大粗鸡巴啪啪
操着滑润猪逼。如果这世上所有女的都是哑巴该多好?可惜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自慰高潮甜美不堪,比巧克力sundae滑腻,可逼芯火势并没平息,反
而得寸进尺。祸水呼啦呼啦往外失控溢出。逼里逼外更痒了。饥渴像厄运,无法
摆脱。鱼能听见野兽喉咙深处呼噜呼噜的低频示威,那是逼腔子里头的野火在燎
原,嘶叫着想念挨操的感觉。
  鱼起床下地,推门出了屋。她不想再自己弄。她想要找个人互相弄。玩儿对
抽的感觉实在太诱人,独奏忒寂寞。
  她更淫荡、更骚了,不顾一切想被操逼。烈日下,一大奶肥逼骚丫头眯着眼
走在小镇街头,朝陌生人放肆射电,气焰十分嚣张。
  脸蛋上的红潮还没退去,自慰的喘息已经平定,鱼意识到一个问题:「跟我
玩儿过的人,怎么都再也见不到了?」
  两腿中间夹着的湿滑痉挛的这条热管里有三万只白蚁在边啃边爬,快把她挠
死了,恨不能立刻来个混蛋给狠狠捅几下子。
  鱼使劲夹着骚逼,扭进一家网吧,褪下裙子摸弄私处。
  鱼扭着转了一圈,没钓着,无聊得要发疯,提好裙子走到门口,刚要推门出
去,忽然被一粗胳膊拦住。顺胳膊看上去,靓仔哟,一米九,大眼儿灯。
  大眼儿灯说:「我有机子。」
  鱼说:「我找鸡巴。」
  这暗号对得太直白,大眼儿灯咣当一下被撞了腰,上下打量眼前这骚东西。
十男九呆,总以为能比女的流,其实未必。
  大眼儿灯说:「你不是个好姑娘。」
  鱼说:「我是,就是现在逼痒,好想有谁来通通、给我解骚。」
  大眼儿灯拉住鱼手腕问:「喜欢什么样的?」
  鱼淡淡回答说:「这得看心情。有时候喜欢温柔细腻的,有时候喜欢下边粗
壮的、有劲头的,下边插我逼,上边啃我奶。有时候喜欢三个五个一起干。」
  鱼给大眼儿灯脱了裤衩、看见大鸡巴直愣愣的,想着这条人间肉宝要是插进
我逼里得多败火呀?
  她说:「其实想开了无所谓的。」
  大眼儿灯:「摸逼、弄奶给我看。摆各种下流、淫荡的骚姿!我要操你、日
死你。我要操得你嗷嗷乱叫。」
  鱼说:「嗯,听着就来感觉、想想都带劲。」
  大眼儿灯:「我可真见识了一女的能有多浪。」
  「不,你永远知不道一女的能有多浪。你倒是动活呀,别光说不练。」
  「动哪儿?」
  「还用我说?摸我屄屄呀。」
  大眼儿灯伸手来摸鱼逼。生殖女神鼓励小伙子说:「插我屄屄。」
  这网吧里,鱼扭着腰胯,十足的绝望,像一头垂死章鱼,抡着所有触角、探
索能活的每一个可能。
  谁无意中一抬眼睛、看到这一幕,那该多刺激?接下去会发生什么?鱼在心
里万分期待新的蹂躏。可惜,网吧里头所有傻逼都头戴耳机死盯显示器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生命的消耗淡如云烟,这云烟遮蔽了鱼的部分视觉。
  几个月过去,没来身上。又过一段时间,该来的一直没来,肚子显形。瞒五
不瞒六。鱼知道,她怀上了。
  谁的种呢?仔细想,怎么也想不起来。十月怀胎、足月产子,儿子健康,活
泼顽皮,茁壮成长,在大院子里快乐奔跑。
  生了孩子以后,鱼和墩子还是冲突不断,像巴以、像朝韩,有事没事老那儿
摩擦。
  这天,鱼又带一陌生男的回院子进她的屋,把儿子抱墩子屋托给墩子,临出
屋嘱咐说:「别胡来。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少弄啊。别脏了孩子眼睛。」
  鱼的屋里。鱼上位、摇着屁股、拿下边那湿嘴去找鸡巴。硬鸡巴进洞。下位
男挺胯猛戳,带出哗哗的骚水。
  黏液拉着丝往下坠。久旱逢甘雨,久痒终于盼着一把痒痒挠。鱼扭着腰、放
声歌唱:「唉哟去火。插我骚逼。」
  下位男听了更卖力,毫不惜命,就跟体力不是他的似的,嘴里发出呼呼声。
  一对臊货迅速白热化,尽情宣泄、释放电能;好可怜那铁床嘎吱嘎吱山响,
床腿都平行四边形了。
  屋子里地动山摇,院里鸡飞猪跳。墩子忍无可忍、过来砸门:「有完没完呀
你们?把我猪都吵醒了!」
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冷漠、报怨、争吵、掐架,这对冤家是同一口锅里
的骨头、是化成盾的矛;是死不撒嘴的狗、烂一起的铐。
  鱼对孩子一直没怎么上心。一个雨夜,这孩子意外淹死。
 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,鱼在一家服装店屏风后试衣服,忽然困倦得紧,干脆坐
地上睡会儿。醒来无意中听到屏风外有几个人在议论:
  「老薛家真惨。」
  「怎么了?」
  「薛老四呀。还没到你家报丧呢?」
  「没。怎么死的?」
  「说是一跟头摔死的。」
  「要按说他这岁数不至于啊?」
  「可不。这是咱这儿第三十三个出事的了。」
  「三十二。」
  「三十四。你看,老耿是路牌掉下来拍死的、邸三儿是摔河沟里呛死的、拐
七是煤气中毒、傻二是噎死的,其它车祸就甭说了。」
  「都是那养鸡场闹得。打它一开门,咱这儿就不太平了。」
  「那俩小年轻的挺能折腾哈?」
  「人家有钱,来的时候据说扛了好几大包,里头全是钞票。」
  「谁知道那钱怎么来的?」
  「他们那块的本就不干净。早先是法场。典当刘可够损的,一过手能黑不少
钱。」
  「根本是荒院子,也就坑外地冤大头。」
  「我觉得那女的好晦气啊,死了儿子她还跟没事儿人一样,真她娘见鬼。」
  「咱见着最好躲远点儿。」
  「怎么躲?绕着走?」
  「别动歪心眼就成。听说出事的都跟她有一腿。」
  奇怪的是,鱼听了这些,还是木木瞌瞌,不为所动。她心里光揣两件事:操
逼、包子。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夜色如水,活色生香。小镇灯火阑珊,路边烤串箱子冒着尘世俗气的浊烟。
  鱼无精打采走来,冷不丁发觉报亭后头绿化池水泥边上蹲一老太,头披暗绿
围巾,正朝她招手,面容诡异。
  老东西有病吧?鱼没搭理,闷头往前走,快回场院时候感觉右边有人蹭她。
扭头看,又是那围巾老太。
  鱼问:「什么情况?」
  老太开口了,嗓音飘忽怪异:「你儿子托我给你带句话。」
  说着来拉鱼的手。鱼一把甩开:「我认识你么?」
  那老太眼睛似笑不笑,眼底似有暖暖善意。她低声说:「你儿子其实没死。
他想回来找你。」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小镇面馆。「嗞扭扭」,门被推开。鱼跟老太走进来。
  店里冷清、昏暗、没客,生意跟鱼肉包子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  东墙挂一镜子,让小店看上去恍若大出一倍。两逼挨镜子落座。
  鱼叫了两碗牛肉面,然后盯着老太使劲回想,可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  她直截了当问:「我儿子在哪儿?」
  「哟,亏你还记得你有儿子。你多久没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?你有罪你知道
么?」
  鱼闻到老太嘴里飘出浓浓尸臭,有点儿摸不着头脑:「你谁啊你?」
  「年轻人,嘴巴放尊重点。老阎他们叫我王灵,你得叫我王姨。」
  王灵?亡灵?鱼坐直,警惕起来。
  「早先啊,这辈子作孽下辈子还。现在改规矩了,现世报。」
  鱼问:「我儿子想回来?你想要多少钱?」
  老太突然掐鱼脑袋大声喝问:「你这儿怎么了?我要钱干吗?你现在简直活
的还不如牲口呢。我真看不过去。你儿子那么小、那么软,他还什么都没享受到
呢。他想妈妈,可是想找一个有人味儿的妈妈。」
  听到这儿,鱼一阵心酸,眼睛终于像她的逼那样,湿了。她觉得她对不起孩
子,可这一切都跟那次手术有关。手术以后她一直这样。她意识不到自己完全丧
失了感动和去爱的能力、意识不到她已经成了一头两条腿走路的猪。
  鱼问:「我该怎办?我怎么能换回我儿子?」
  老太说:「只剩一招,孽债孽还。你找一替死鬼。他得通鱼性。你跟他走,
不管他让你做什么,你只管照做、让他觉得占了你便宜、你赶紧吸他的阳。熬到
子时,你身上的孽就都给他了。等矮子们去的时候,你记着裹一件红衣裳。」
  鱼嘴唇松开。现在她信这老太太身份了。
  她问:「我上哪儿找这么一人去啊?」
  老太幽幽说:「水上乐园。记住,你这次不成功的话,跟你儿子就只能冥府
见了。人做事、天在看。」
  说着,老太太逐渐雾化,眼看着遁形。
  鱼着急了:「喂喂你说清楚!」
  伙计送上面,心里纳闷:这姑娘真鸡巴怪,进来就鸡巴叨叨叨叨,还一人叫
两碗鸡巴面,撑死鸡巴丫的。
  他回身的时候无意中余光扫进镜子,感觉镜子里有俩女的。
  再看桌边,一个姑娘。
  伙计腮帮子针扎地难受,头皮有点儿要起来。
  鱼厌恶地瞪他一眼:「嘛呢?没见过骚的?」
  伙计一边退下一边暗骂:操,什么鸡巴世道嘛?
   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  水上乐园。鱼把身子泡在腰子形的浅水池里,亮出她那最拿手的犯骚放电伎
俩,可一直没人过来跟她搭讪。
  鱼通体异常发白、浑身一点儿劲都没有,像电池没电、又要犯病。她睏得要
死,拼了命强睁眼皮。
  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,忽然想起站前包子店老板娘对她说的话:「不管怎
样,别放弃!再困难也别放弃!」
  一怪叔叔朝走来、停下,狠狠盯看她、开始搭话:「等谁呢?」
  鱼说:「没等谁。我一人。」
  近了,越来越近了,怪叔叔朝她贴过来。鱼幽幽看着他,嘴角微微上翘且凹
陷,表情轻蔑。
  那是蒙娜丽莎的微笑。
                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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